秦宫一隅。王上给得赏赐也是独一份的。我看王后都要多看两眼呢。” “唐姐姐还是放宽心,饮茶。”她抬手端起茶碗。 两人对坐饮了茶汤。 “这茶真是爽口暖身。”魏白赞道。 唐清心中却是越发疑虑多思。 赵国邯郸。 一队探子快马出了兵营,向东北方向疾驰而去。另一边,一队信使快马出了赵国王宫,信使身上带着赵王写给燕王的信。 军营内,一名叫赵宁的新兵被登记在名册上,编入骑兵营中。 等他领了一副兵甲和马鞍离开,两名登记的小官议论起来。 “听说这人曾是将军府上的马奴,还能编进咱们骑兵营千里挑一的精兵里。能不能打仗啊?”方脸高颧的小官看着走出去的高大少年,小声说道。 “或许人家有真本事呢?”坐在他一边的长脸小官撇撇嘴,“再说了,你羡慕人家倒是自己也上战场啊。“ “也是,管他呢。咱们赵国的骁勇之士不论出身,什么胡人戎人,到了王上手里都是利剑。”精兵还是普通兵甲,上了战场都是拿命去填,也没什么不一样。方脸小官一脸无所谓。 长脸小官叹道:“要是也像秦国那样靠军功就能白衣封爵,那我拼了命也得给家里挣个爵位。” 方脸小官听了摇头道:“就算记军功得爵位,我也再不想上战场了。我还想和婆姨一起看着孩子长大成人呢。” “看来近日又要开战了,也不知道这次是出兵哪国?” 除了像赵宁这样的带甲之士作为常备军,还有数十万兵役所征的普通兵甲。两人四周整齐地堆满许多名册,上面登记着许多名字。 赵国王宫内。 赵王立在湖边,看着湖中的鱼儿争抢随手撒下的食物。他双目炯炯,不怒自威,身材高大魁梧,在身后投下一大片影子。 新虞君赵原和公子赵通站在一旁。 半晌,赵王回身,心情大好地开口道:“通儿,眼下中山国一事,你怎么看?” 公子通当即朗声回道:“父王,儿臣认为中山小国,必灭之。”他十一二岁的年纪,身量高挑瘦削,相貌清俊,清脆的声音里还带着些稚气。 赵王点点头,负手继续问道:“那依你所见,赵国此次应当如何出手?” “孩儿以为可以学先时晋国假道于虞以伐虢。” “哦?”赵王有些意外,“我儿胃口不小,还要去打燕国不成?”新虞君面上也是不解。 “孩儿是说借中山的道,从赵国境内由南向北调兵,并不惊动他国。”公子通不慌不忙地向赵王解释。 赵王一脸慈爱地看着公子通笑道:“这倒是新鲜,我儿伶俐。 ” 新虞君面上跟着微笑,心里却大骂公子通蠢货。赵与中山积怨已久,数十年间两国已经交兵无数次,谁还会上那一看就假的蠢当。赵王偏偏宠爱这小子,连这死读书卖弄的话也能夸出口,真是让人为太子不平。 他正腹诽着,听到赵王又发问:“新虞君如何看?” 赵原只好恭敬回道:“公子机敏,想法新奇,臣心下叹服。” “这借道灭国的计策,你也同意吗?”赵王语气中带了一丝戏谑。 新虞君只好正色回道:“臣以为,中山国与赵国实力悬殊,两国本来就有旧怨,因此不必顾忌,随便找出一个近日边民侵犯我国土的案子即可发兵。”或者编一个。 赵王仰头大笑,伸手摸了摸赵通的发顶,道:“通儿,百年之前与现今形势大有不同,书上的例子便不能直接搬来用了。你年纪还小,遇事要多听取诸公的见解。好了,去玩吧。”公子通听了面上带着雀跃,仍旧稳重地行了礼告退,便撒欢地离开了。 赵王一脸宠溺地看着幼子跑远,回身拍拍新虞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寡人年纪渐长,然而通儿还小,性子又优柔。赵国壮年一辈的诸公之中我最信服你与相国。为了我赵国王业,寡人盼着弟弟以后在国事上要多多费心进言帮持了。” 新虞君身体一僵,赶忙说道:“王兄身体强健,赵国王业全靠王上开拓。臣弟愚钝,然而为了我赵国必将竭其智尽其忠,不负王上。”心里却是大惊:看来王上立幼子之心日益坚定。 “他的母后新亡,唯一的嘱托就是让寡人看顾好一双子女,我身为一国之君,却也没什么能给他们的了。”赵王说着不由得惆怅长叹。 “王兄已是天下少有的慈父。”新虞君在一边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