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天天过去,她的心也一点一点沉下去。宫里的新人换旧人,是太平常的事情。她开始怀疑自己真的做错了。又过了几天。佑月竟然来了。 另一边,齐国临淄城的驿馆里。 齐国趾高气昂地递了一封信给一直在驿馆内焦急等待的楚使都柯。 “楚使大人,这是我们王上的手书,还请交给楚王殿下。楚使在齐耽搁了许久,想必也该思念家乡了。”皮笑肉不笑地说完,不等都柯看完手书,就离开了驿馆。 都柯心一沉,知道事情不妙。他撑着读完了手书,不由得扶额看天:“楚国......唉。老臣辜负了我王的嘱托。” 当晚,楚国使臣一行星夜兼程,离开了大梁,归向郢都。 各国在临淄的间者也都收到消息:齐王断然拒绝了楚国示好,赶走了楚使。 日子将近八月十五,齐宫上下也都忙忙碌碌准备祭月仪式。 一处宫殿里,宫内的小内侍议论道:“咱们王上未免也太无情了。为了个丑娘娘贬斥了做了二十年夫妻的高王后,还如此冷落她,我看太子也很为难。” 另一个小内侍凑近她说:“这你就不懂了吧?高王后再可怜,那也是太子的生身母亲。那位钟离娘娘才是可怜,年近半百,一无所出。” “也是,这齐国早晚还是太子的。我看咱们还是巴结着高王后些。” “这钟离娘娘人不坏,对咱们高后那是比王上还宽厚些。只是人太刻板了些,一点不像个娘娘。” 两人一边议论着,一边走远了。 秦国咸阳,甘泉宫内,一派喜气洋洋。 太后懒洋洋地倚在上首榻上,王后坐在她的榻尾,听着底下宫人来报。 “回太后,王上除了最开始派人送去了些日用,再没有过问冷宫。想是自从那日那女子殿上撒泼,也厌了她。” “一个供人玩乐之人而已,以为自己去冷宫还能换来宠爱不成?未免太天真了。”太后毫不在意地说,又接着问,“前线有什么新的战报吗?” “回太后,东边似乎还在僵持着。巴郡那边,前段时间发生了烧粮草的事情,不过很快平息了。只是还有些流言说赢市专权,王上也派人去督军了。” “眼看就要秋夕了,虽然比不上祭祖,这也是国家的大事,一切步骤都再认真核准,不得有误。王后,你也注意着些。”挥挥手让宫人下去了。 王后点头应了。 太后想了想,又对王后说:“眼下国家对外有战事,对内更要团结。华宣,这次九月秋收无论如何你都要做出姿态,和王上一齐去民间祭祀、下田。” “母后,可我不会。”华宣有些委屈地说,“我又不是农妇,那田地里也太脏了,据说还有牛粪。就算我忍着恶心踩进去耕几下,那也长不出一粒粮食来,有什么用呢?” “作为一国之后,与民同苦,纺蚕缫丝耕田种地,从来就是礼仪职责。你既然享受了百姓的供奉,连做做样子也不肯吗?”事关国事,太后有些生气,语,“怎么,天子尚且祭天祈农,亲自扶犁耤田,楚国公主就连田地都不愿意站吗?” “母后,可是......”华宣看太后脸色冷下来,只好咽下辩解,“喏。” 太后见她低眉顺眼地答应了,又放缓了脸色说道:“眼下先做好祭月。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秋夕让宫里热闹热闹,你也松快松快。我会劝王上多念顾着你们母子的。。 “多谢母后垂怜。”王后应道。 傍晚,冷宫内。 骊姜正看着竹简发呆,听到外面门锁响动。她赶紧手忙脚乱收起竹简,出门去看。 门吱呀一声开了,赢佑月跨进来。 “骊姜姐姐,你还好吗?”佑月站在门边踟蹰不前。 “佑月?”骊姜十分意外,开心地跑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左看右看,“你的伤好了吗?一切都好吗?终于见到你了!那日你坠马,我快担心死了。之前太后不许我去探望,后来......” 佑月抱住骊姜,语气有些呜咽:“我知道。我实在对不起你。” 骊姜也紧紧回抱她:“是你受了伤还受了惊吓,说什么对不起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才是对不起你。” “我.....” 佑月放开她,拿出一个五色石的手串,塞在骊姜手里。 “骊姜姐姐,我......对不起......我没能保护飞云。这是它马鬃上的珠子,我叫人剪下来,串成手串了。我想着你和它情谊深厚,或许想做个念想。” “飞云?飞云找到了?”骊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