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这股力气小心翼翼地靠在他胸前,感觉到赢则的体温。又听到他说:“以后就留在秦国,不必再漂泊了。寡人护你周全。” 她心里有些酸涩。 她不知道该相信几分。第一次有人向她说不必再漂泊了。 马车加快了速度,风掀开了帘子的一角,带进来一点早春夜晚的寒意。骊姜想了想,扭过身子伸出手回抱住身边的人。 或许呢。 翌日,末阳宫里,两名小宫女正细致地擦拭宫内数十盆兰花的叶片。 华宣王后正单手支额,坐在榻上听大宫女讲打探来的消息。 “娘娘,听说那女子是个低贱的胡人舞姬。那日在渭阳君府上献舞,大行狐媚之事,竟被王上看中了带回宫了。只是这女子自进宫以来几日都留宿在兴乐宫,您看这也太不合规矩了吧?” “竹茹,不可妄议他人。一个胡姬而已,本宫心里有数。” 她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觉得可笑至极。宫里再多人,也比不上新鲜的、没见过的。新人变成旧人的时候,从前再宠爱如今也就都一样了。 她招招手,宫女凑上前来。“去请魏八子明日午后来品茶。” 兴乐宫内。 秦王已经离开了。 骊姜坐在案几前,直直望着华丽的帷幔发呆。还没有回过神来,几日之间,自己就已经在秦王宫了。 每日有宫人来服侍她起身、梳洗、用些羹饭糕点。 接下来就不知如何是好了。殿内只留她一个人。没有自己的寝宫可去,整个咸阳宫她也一个人都不认识。除了秦王,如果秦王也算的话。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什么身份。是舞姬?是奴婢?还是秦妃?如果秦王只是一时兴起然后厌弃,难道自己要老死宫中吗?要不再逃跑一次?秦宫这么森严,被抓住怎么办? 正胡乱想着间,秦王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美人昨日休息的可好啊?”说完也不等骊姜回答,就牵着她的手走到榻前坐下,然后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关门退下。 骊姜赧然。秦王却只是示意她先别出声。 两人四目相对,骊姜尴尬地移开视线。秦王却觉得猫捉老鼠一样的趣味。他一把捉住她不知所措的双手,示意她别动。 片刻,宦官尖细的嗓音传进来:“楚使大人,王上正有要事,请您先回。”楚使嘟嘟囔囔地说了些什么,不肯走。 外面有人轻咳了几声,宦官尖细的嗓音小心翼翼道:“王上,楚使求见,已等候多时了。” 这楚使脸皮可真厚啊。两人不约而同地想。 骊姜想,这楚使明明才刚到没一会儿,而且还非要追到寝殿。 赢则知道,楚使是追着他下朝一路过来。他还没想好应对,不想见也不能见。他也没想到这楚国人不仅不知趣地离开,还能逼得传话的宦官打断他。 他有些恼火,决定不见就是不见。 于是,赢则沉声说到:“寡人正和美人对弈,棋到关键,不能打断。让楚使先回驿馆休息,寡人改日派人去请。” 秦王脸皮也很厚啊。骊姜心想。她抬眼看向赢则,却见赢则突然亲过来。开是蜻蜓点水,接着越来越投入。 过了一会儿,两人听到楚使拂袖而去。 赢则冲着骊姜咧嘴,笑得比苦瓜还苦:“没想到吧?本王还会这一招。” 骊姜开始同情起他了。一个小小的别国使臣都要逼得他做戏。就连一国之君也不能随心所欲。 不过她想起自己和自己的伙伴,就不同情他了。他们这些人,总是被当作礼物送来送去,别说随心所欲,就连一粥一饭都由不得自己。 想到这,她赶紧为伙伴们求情。“王上,请问楚使此次,还会带走渭阳君府上的舞乐班子吗?” “哦?如何有此一问?”赢则皱眉。 “求王上救救他们。据奴婢所知,舞乐班子里没人想去楚国。” “楚宫不好吗?楚国可是人杰地灵呢。朕的母后、王后、丞相,可都是生于、长于楚地的呢。”赢则皮笑肉不笑地问。 骊姜大为无语,这又怎么牵扯到太后、王后呢?她只好说:“楚地......楚地灵秀,只是楚宫......楚宫变数颇多。况且,乐师舞姬们十之六七都是赵人,赵国楚国交恶,他们也不会好过的。” 秦王听了若有所思:问“那如果寡人让他们进秦宫呢?这些赵人还乐意吗?” “这......这自然。奴婢在赵国时听说赵国百姓都很羡慕秦国强大,律政清明,国民富庶。”她讨好地笑了笑,“只是,奴婢的伙伴们大多还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