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向荣一群人时刻盯着谭府的消息,长洲又有意大肆宣扬,夏向荣那边很快得了消息。在众人的撺掇下颇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他自己编的戏本台词都记熟了,剧情在自己安排下发展,反正道理在自己这边,他没什么可理亏的。 今日一早用了早饭,他在街上买了糕点,就那样大摇大摆的站在谭府正门口。 下人来报的时候长洲心想他要么是沉不住气,要么是觉得胜券在握,否则不敢直接登门拜访。 他在正门站着更好,现在又是人来人往,更多的人看见才好。夏向荣是这么想的,长洲也是这么想的,双方都觉得看见夏向荣出现在谭府门口的人越多越好。 长洲不着急,慢悠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晾着夏向荣半个时辰。之后又叫人请他去正厅,又晾了他小半个时辰。在外头就算了,怎么进了门还不肯见,夏向荣自从入了官学,心里有了傲气,便直接问下人为何不见人来。 下人告罪道:"府上管事的姑娘腿脚不便,院子远,夏举人又是读书人姑娘不敢怠慢,请了您来正厅。请夏举人多担待些,姑娘身子实在不大好。" 人都这样说了,再多说倒显得自己不近人情。夏向荣只好又续了茶,耐心等着。一盏茶喝了一半,才有几人姗姗来迟,推着屏风挡在了正位下方。 几人弄好屏风后给夏向荣行礼退下,有车轱辘碾过地面咯吱声传出,夏向荣知道这是那位当家的二姑娘过来了。 等屏风后的影子停下,夏向荣起身问了好,原以为这当家的姑娘不堪用,却没想到自己才问好就被刁难。 "你既要行礼给我问安,却不说自己姓甚名谁,这是什么道理?" 问者声音冷淡,没什么情绪,夏向荣不怕,反倒生出些血性来。他激愤开口,"姑娘又怎不和我说你姓名?反倒来问我,姑娘真不知道我是谁?" "荻花,送客。"长洲佯装发怒,"什么人都往府里带,不懂一点儿规矩!" 话音刚落便上来四五个小厮拖拽夏向荣,夏向荣没想到她真会这样对自己,着急开口,"我是夏向荣,和府上大姑娘有情,您不能拆散我们!" "松开他,让他唱完这出戏再走。"长洲放下茶杯,"你说与我家大姑娘有情,你倒是说说她叫什么名字?" "谭青萝!"夏向荣激动开口,"萝儿和我说了,她叫谭青萝。" "可笑,我家大姑娘可不叫这个名字。家里也并没有一位叫谭青萝的人,你别是找错人了吧。" 听她这么说,夏向荣破罐子破摔,"姑娘这话可说得不对,名字错了人脸对了就行。这城里已有许多人见过我和萝儿一起许多次,你信不信不打紧,其他人信就好。您若不怕她清誉受损,只管将我赶出去,看以后好人家谁还敢要她!" "放肆!"荻花上前一步怒喝,"你懂不懂规矩,这种污秽话也敢说与姑娘听!" 夏向荣被喝得发懵,心里想这谭二姑娘并不如别人说得那么无用,眼下有心慌,但也还是沉住气问,"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举人。就算见官也不必跪可免去责罚,你怎让人斥责我?" "你虽是可以补上官职的人,但我也是官家女眷。你说这些话我不喜欢听,小施惩戒也正常。"长洲轻笑,"你做不做官,做什么官,那是以后的事儿,可我从出生就是将军府的人,你忘了?" 夏向荣心凉了半截儿,但按照他编排的戏进行的剧情又给了他底气,他装模作样开口,"我真心实意求娶谭青萝,求姑娘开恩。" "成不成亲这事儿另说,听闻夏举人的家乡,用一句穷乡僻壤来形容也不为过。"长洲不慌不忙的攻他心,"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夏举人当时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和家中老母告别的吗?还是其他的呢?" 夏向荣陡然听见有人提到自己老母,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呆愕的看着屏风后的身影。 "我也是去读过几年书的,只不过比不上夏秀才的才学。家中虽不要我去考状元,但学无长进,我何以对天?只好勤勉用功,不敢懈怠。"长洲喝了口茶,又道,"我比上其他上学的女孩儿年纪小了几乎四岁,头发也不算长。以前不懂事,没读过几本书,后来娘给我讲了《送东阳马生序》,里面有几句我特别在意。同舍生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学里的姑娘们就是这样的,我确实不羡慕,但也想着等我大了些,也要如同她们一般。夏举人遇见的公子哥儿们都烨然若神人,夏举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夏向荣能做到不艳羡吗?怎么可能,他心里妒忌得要死,一群人靠着祖上积累的财富,貌不如自己,才不如自己。凭什么他们能得到,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夏举人拿着皇上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