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洲的铺子生意兴隆,虽不如首饰赚得多,但也让长洲三人非常知足。 这几年长洲跟着徐行开始写经文,每月都会去终南观里拜一拜。以前只有徐行会去,在长洲的印象里,她总是抄着平安经,然后都会送到终南观供放。 冯士临这一年再出去,已会给长洲写信。长洲虽不明白他为何给自己写信,但也会回。两人你一封我一封,已写了好几回。 他近一封信说最近几日就会回来,长洲便没再回信。 今日天气甚好,徐行带着长洲去观里。徐棠观不乐意去那种地方,带着谭揽月跑出去玩儿了。荻花给长洲挑了身浅绿衣裙,又在她腰间放了把小匕首,跟她出门。 今日是顾宁远亲自套马车,长洲到时他那儿鼓捣。 "顾叔,怎么是您来呀?"长洲向他打招呼,"您好些了吗?还有哪儿不舒服吗?药都吃完了吧?" 顾宁远一如往常的平和微笑,慈爱的看着长洲,他心里把长洲当女儿,催促荻花别让太阳晒着她。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徐行来了才停下。马车摇摇晃晃向前驶去,顾宁远还立在远处看着。 金九牧冷笑:"怎么?舍不得?再怎么看她们今日是必死无疑,你不用跟着去收尸吗?" 顾宁远看他一眼,不说话走了。 "装模作样。"金九牧嗤笑。 今日的马车不是太平稳,一会儿慢一会儿快。长洲掀开车帘,是换了匹马的缘故吗?往日确实不是这匹马。 长洲内心不安,到了观里后让家丁去换匹马回来。没想到家丁直接就给驳了回来。长洲生气,斥他几句随着徐行进了观里。 放了经文,两人用了斋饭准备回去。长洲听说观里那颗许愿树开花了,想去瞧瞧,徐行依她去,自己先去了马车。 长洲拿了牌写上:徐行平安。 拜了后随荻花去找徐行,刚出观门,自家马车迎面跑来,外头并没有马夫。长洲大惊,窗户口那儿有一只手漏出来,那是徐行的手。 马车从自己身边跑过去,路上的人嚷嚷着,惊呼着,叫人赶紧来管。长洲撇下荻花,抢过身旁一个男子的马,骑上去追马车。 长洲边跑边叫着徐行,这马明显是发了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它横冲直撞,前面虽广阔,但这观建在高山上,若不小心车翻了会掉下去。 这观外面有个大平台,那马来回的跑,长洲来回的追,马越跑越接近断崖边。 "娘!娘!"身下这马跑得快,长洲追上马车,大喊,"娘,你出来,我拉你上马。" "杳杳,马车门被人锁了。"徐行声音有些颤抖,但依旧温和,她从窗户那儿含泪看着长洲,"娘怕是回不去了,这马不对。" "前门被锁上那就从后门来!"长洲给她出主意,"我拉着你,你先别哭,会没事儿的。" "后门也被锁上了,我进来之后,那几名家丁迅速锁上了车门,接着马车就疯跑起来。"徐行叮嘱她,"你别回谭府,回祖父那里去。" 长洲听到她的话,心里隐约想起些什么了,那个两个月就死了的原主,现在轮到她了。 荻花满地的追着长洲,家丁们全都不见。长洲心里知道徐行凶多吉少,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驾马追到马车,跳到车儿板子上,拿出匕首撬锁。 徐行又跪坐在马车门旁,透过前窗看着她,"这个位置娘看不到你,太阳太大刺着眼睛。"她明显带了哭腔。长洲不敢分心回答她,马炮得越来越快,徐行摔撞在马车上的声音穿到长洲耳朵里。 长洲的眼泪止不住涌出来,又嫌泪水花了眼睛影响自己撬锁,她用力抹掉眼泪,不敢再哭。匕首和锁的碰击声不断,但是锁一点儿都没坏。 徐行断断续续说着,"不要在大热天跑马,太晒。青云实在不喜欢就赶出去吧,没什么的。铺子不想管也让别人去管,够你吃就可以了,你不要这么累。" "你累了吗?别弄了,娘看见你额头的汗了,没关系的。祖父祖母会照顾你,不要靠你爹,他最不堪用。" "不要吃太多凉,出门记得带侍卫。沐浴后头发不干不要睡,听见了吗?" "娘,听不见,我要你看着我。"长洲早已泣不成声,此刻头靠着车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哭嚎。 "你抬头,让娘看看你。" 长洲抬头,视线模糊,但把徐行看得清清楚楚的。她脸上都是泪水,依旧和平常一样温和的笑着,耳坠摇摇晃晃在阳光下闪光。 长洲最喜欢她的样子,对自己永远温体贴,耳上发着光的耳环是长洲在她怀里时最喜欢看的东西。长洲无数次伸手摸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