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复向何苒冲了过去,可是还没有冲到何苒面前,便被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按在了地上。
周复还在叫嚣,何苒使个眼色,流霞顺手摘下周复的下巴,周复张着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何苒这才看向众人,脸上又恢复了刚才的甜美笑容,可是这一次,众人看她,再也不是那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娘,这分明是个女煞星。
女煞星随手一扬,啪的一声,一把短刀插在桌子上。
“本将军最不喜欢的就是浪费,浪费粮食可耻,浪费人材亦可耻,诸位都是我大周官员,那就更不能浪费,明天早晨,诸位全都跟着本将军去平阳,对了,现在财政紧张,各位需要自备米粮,没有俸禄,也不管饭,可你们必须去,因为你们都是朝廷命官。”
四下静寂,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声音弱弱地问道:“大将军,请问我们到了平阳能做什么?是在衙门里做事吗?那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吧?”
何苒摇头:“衙门里人员充沛,但是其他地方却很缺人,比如军队里就一直缺人,还有很多流民也需要安置,各个村落里也需要有人去安抚,对了,还有矿山,原本在矿山里的那些小吏全都被我杀了,你们去了刚好可以补上。”
众人听得背脊生寒,让他们去军队?去安置流民?去村子?还有,去矿山?
她还说矿山里的小吏都被她给杀了?
他们在平遥好好的,能买得起官的,哪个家里不是一堆生意要打理,他们脑子进水才会去平阳当苦力,对了,还要自备口粮。
只是听听,他们就不想活了。
又有一人大着胆子问道:“下官身体不好,大将军能否网开一面?”
何苒点头:“当然可以。”
众人大喜,重又燃起希望之火:“真的可以吗?”
何苒:“真的。”
“下官家有八十老母。”
“下官年纪大了。”
“下官.”
何苒没等他们一个个说出理由,便挥了挥手:“不想去的,每人一万两银子,也可用等价粗粮代替,只要交足了银子或者粗粮,你们就可以留在平遥照顾生意,侍候父母,子孙绕膝,共享天伦。”
见他们瞠目结舌,何苒继续说道:“一万两,只要一万两,一万两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真正的价有所值。”
全场静寂。
终于,有人举起手来:“一万两,我出了。”
接着,又有人举手:“我也出。”
“我也给!”
“我也.”
最终,何苒从平遥拿了六十六万两银子,当然,其中有一半是粗粮,现在是战时,粮食会越来越紧张,也会越来越贵,现在多屯些粮食,以后都会用得上。
每人一万两,总共五十六人,共计五十六万两。
而多出的十万两是从周复那里拿到的。
周复是贪官啊,何苒念他是初犯,罚银十万两,以儆效尤,当然,下次如果再犯,那就不是十万两了。
周复虽然有钱,可是十万两真不是小数目,且,别看他乍乍呼呼,可其实他为人非常吝啬,这十万两让他大出血,他虽然捡回了一条性命,可却气得大病一场,病好之后,他便下令,全家三年不许吃肉不许饮酒,女眷更不能买首饰做新衣裳。
周复家里的事,很快便传到了何苒耳中,何苒哈哈大笑,十万两啊,挺值的。
平遥的这些事,钟意全程围观,那天他虽然没有在酒楼里,但是这件事不是秘密,何苒更没有刻意隐瞒,相反,她还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呢。
于是,当时酒楼的战况,钟意当天便知道了。
待到他跟随何苒一起前往平阳时,看到跟在他们身后的那大大小小的箱子和米粮,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何苒的目的达到了。
从始至终,她的目的只有一个,要钱,从这些商贾手里要钱。
她不想卖官,也不想让这些钱买来的官继续发挥作用,所以她便将计就计,用这种方法,从这些人手里弄到了六十多万两银子。
至于那个出头鸟周复,对了,说他是出头鸟是抬举了他,这位就是个傻缺,傻缺到就像是何苒安排的托一样。
事实上,平遥城的那些商贾们,至少有一半人认为周复就是托儿。
那十万两银子是道具,没错,周复是在配合何苒演戏,两人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之后的很多年里,周复一家都被平遥商贾孤立,这是他始料不及的,因此,他大骂特骂,骂那些人是白眼狼,没良心,空付了他的一片侠骨丹心。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银子太多,耽误了行程,因此,直到三天之后,何苒一行才到达平阳。
看到何苒带回来这么多银子和粮食,就连冯撷英也看呆了。
“这些,是怎么得来的?”冯撷英很好奇。
何苒得意洋洋,笑容猥琐:“你猜。”
冯撷英不想猜了,他发现他越来越会察言观色了,看到何苒那猥琐的笑容,他就知道,这些银子和粮食,肯定是坑蒙拐骗来的。
何苒和他说起了钟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