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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乐(二)(3 / 3)


“我去打听过了,那匹马在永乐城里可是鼎鼎有名,在马行里转来又转去,换了好几批驯马师了,都驯不住。如今也只能勉强牵着它走,谁都不能骑上背,也不愿意背东西,你说奇不奇?在前面牵着它走它倒安安静静,一旦在它背上放置任何东西,它立马发狂,谁都制不住。”

“好马难驯。”君弈不动声色道,“他们这样一搞,也省了我一番功夫。”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君弈抬眸望去,陈雾应道:“谁?”

“小的方术,奉了雍王殿下的命过来送马。”

“知道了。”陈雾望向君弈,君弈微微点头,陈雾起身行礼后,便出门前去领马。君弈望着左手上的绷带,又瞧了瞧桌上的茶壶,慢条斯理地斟了两杯茶,不动声色地说道:“现在没人了,进来吧。”

话音刚落,无人回应,房内万籁俱寂,过了好一会儿才门外又响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敲门声,君弈道:“进来吧。”

那人轻轻打开门,缓步走来,正要行礼,被君弈挥挥手打断,君弈示意道:“坐吧。”

李朔风一愣,坐了下来。

君弈道:“我认得你,你叫李朔风,那日和严宏一起打马球。”

李朔风微微一怔,“殿下如何知道是我?”

君弈瞧出了他目光中的疑惑,回答道:“那日的比赛实在太过精彩,我想不记住你都很难。”

“严公子与小人配合,才有此殊荣,小人不敢自居。”李朔风谦虚道。

君弈看着他,“你来,不只是和我说这些的吧?”

李朔风谢过后便:“小人过来是想和殿下道声谢。”

君弈道:“为什么要和我道谢。”

“谢过殿下的救命之恩。”李朔风道,“若非殿下,小人此时只怕早已命,殿下大恩,小人铭记在心,时刻不敢忘怀,日后定会回报。今日特地前来向殿下谢恩,如有叨扰,小人在此先谢过。”说罢,李朔风行了一个大礼。

“你能脱险终归还是靠你自己。”君弈将他扶起,轻声道,“贤王性格鲁莽,不讲道理,你就选了一匹性情温顺且耐劳的赤马,骏马并不一定适合所有人,你懂得这一点,为贤王挑选了最适合他的马匹。”

李朔风震惊得不能自已。

君弈缓缓说道:“如果你选了一匹难以驯服的马,以贤王的骑术,未必能降服它,此时贤王必定暴怒,我和贤王说过的话就成了反作用,你能化险为夷全靠你自己的机敏,与我的关系并不大。”

李朔风道:“恭喜殿下得偿所愿,得获神驹。”

君弈道:“他们都说这是劣马,你为什么认为那是一匹神驹?”

“看人要先看相,看马就要先看四蹄。殿下的那匹马四蹄有力,洁白似雪,加之通体漆黑,种种特征都证明这是一匹乌骓马。乌骓马背长腰短,筋骨有力,能日行千里,脾性最是桀骜不驯,极难驯服,最是重情重义。一旦被驯服,便是最可靠的伙伴。”

君弈忍不住赞道:“不愧是行家。”

李朔风好奇问:“殿下为何会瞧上这匹马?”

“我不会看马,只是觉得它和我脾气很相投,所以就选它了。”君弈道。

李朔风正色道,“朔风相信以殿下的骑术,定不辜负神驹。”

“希望吧。”君弈双目微凝,平静道,“我最见不得宝珠蒙尘、利剑覆灰。偏偏世上这样的事情最多,我每次撞见都忍不住为其擦去上面的灰尘。虽说宝珠与利剑不会因为上面的灰尘而失去锋芒,世人大多只看表面,常常对沾染了灰尘宝珠利剑视而不见,我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朔风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喃喃自语道:“所以,殿下才到贤王殿下面前说了那番话......”

君弈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却已经肯定了李朔风的说法。

李朔风还想问些什么,却听得门外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朔风!朔风!朔风!”那人推门而入,气喘吁吁,李朔风回过头问:“樊翁,你怎么来了?”

“朔风,可算找到你了,你快跟我来。”樊翁急切道,“你母亲她,她晕倒了!你赶紧回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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