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廉推开车门,冲了下去。 车子打横冲击上一旁的护栏,车头升起一股浓烟。 邹晴跟下车,只是没有一同上前。 望见那出事的车辆,她整个人像被抽干掉四肢百骸的筋脉一样,动弹不得。 抽动的眸框里,除了恐惧,也只有恐惧。 席铮在车里吗? 他怎么样了? 为什么会这样? 所有惊恐的猜测,随即充斥着她的大脑,搅痛她的神经,令她头晕目眩。 不能接受真相的身子在做出反应,脚跟发软地踉跄着,往身后倒去。 倏然,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怕吗?” 下一刻,她惊慌地撞进一个被雪松香气环绕的怀抱里,席铮低眸,不带情绪地看她。 邹晴几乎是本能地抓住他的手。 发凉的掌心在感知到他的真实温度后,眼角那颗强忍的泪滴,滑过脸颊。 席铮视线带过那一瞬,没有继续在她身上做停留。 扶稳她后,席铮倏地抽离开环住她的身子,淡漠地从她身边走开。 清清冷冷的朝前面的人叫唤:“哥。” 听到这一声平安的叫唤,席廉回头,惊慌的神情在确认身后的人安然无恙后,渐渐退了下去。 “去哪了?” 席廉压着急促的情绪问,方才他也慌了。 “大少爷,车里是张志。”助理瞧清车里的人。 “送医院,查路况检查。” 席铮说得很用力,目光死死地盯着出事的车辆。 席廉步伐缓慢地走向他,眉眼压了下去,“你在怀疑?” 连番上演在他身边的车祸,每一次,都想要他的命。 广城里,谁会这般处心积虑地想毁了他? “没那么巧的事。” 席铮攥紧手心,回头,对视上还未恢复平静的邹晴。 …… 夜里,邹晴做了个噩梦。 她梦见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蹲在她的面前。 青色的眼珠俯看着她,怪异又邪魅。 在她要起身逃跑时,怪物朝她张开了血盆大嘴。 里面是妈妈,还有.,..席铮。 “不要。” 邹晴尖叫出声,整个额头爬满冰凉的细汗。 她睁大着眼珠着喘气,压在身上的,是席铮送她的毛绒棕熊。 她抬起虚软的手,将棕熊移开。 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时间是凌晨三点,手机屏幕是那片宁静的夜空。 她侧身发呆了好一会,梦里的怪物让她心有余悸,让她不由联想起那撞车的场景。 她想过,完成好一切,拿到骨髓资源就带着妈妈离开,安静的生活。 在没有邹家,没有席铮的世界里重新生活。 可她想到的只是离开,和没有。 却不曾想到过,失去。 要是今晚,出车祸的人是席铮,她会怎么样,她要怎么办? 她被极致的不安驱使着,翻身跑进浴室,站在洗漱台前朝自己泼了很久的冷水。 直到那股可怕的想法,从不安中消失。 回到床上,她看见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着一分钟前的未接来电。 低头点开,是席铮。 邹晴或许是太记挂他了,想都没想就给回拨了过去。 男人疲倦的声音从耳侧传来,“没睡?” 邹晴钻回被子里,将手机枕在脸下,“没。” 她的声音落下,电话里仅剩两人的呼吸声。 良久后,邹晴吸了吸鼻子,问他:“你在哪里?” “医院。” 席铮很快接话。 一想到那被撞变形的车头,邹晴就不安地寻着旁边棕熊,伸手握了过去,“很严重对吗?” 席铮沉默了好一会,“二十分钟后出来,我去接你。” 邹晴没有拒绝,起身在衣柜里翻找出一条米色的围巾。 十五分钟后,她提前站在小区楼下的门口。 一辆崭新的黑色宾利欧陆,停到她的身边。 席铮的侧颜,被掩盖在防偷窥窗膜里。 她坐进副驾驶,被冻红的小手冷得直搓。 凌晨三度的气温,她这易寒易冷的体质,有点受不了。 席铮睨了她一眼,将后座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