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晴压了压心中不安,僵着身子,慢慢到席铮身边。 席铮微微抬眸看她,脸色无温,口气却很是烦躁:“要我拉你坐下?” 两人的互动,让一旁人看得有些云里雾里的。 邹晴很快察觉到他人的目光,抓了下身上的衣服,“是,席总。” 她这一声别扭的席总下来,席铮的脸色悄然有了一丝变化,但很快,又化为乌有。 这顿宴请的饭席,邹晴吃得有些痛苦。 每咬一口肉,咀嚼一口菜,都极力克制着不能出声,怕被注意。 反而席铮,却倏然自得地在他人面前,时不时地给她夹菜。 还给她多移了一碗自己的佛跳墙,生怕她饿死似的。 “席少对手下的人,挺宠的。” 严总扯了下看破不说破的笑意,举杯与席铮继续喝酒,又说:“本来想着让我们张悦好好伺候下,看来张悦,你是没这个福分了。” 邹晴是听不懂这番话,可席铮听得懂。 入圈一年多的他,多少人想走美色这一道同他拉拢关系。 可就是没有人,能近他的身,爬他的床。 唯独这个浑然不懂的罪猫,让他失控。 张悦一听,脸上的笑容虽在,眸里的光则落寞了一大半。 随后,便直勾勾地盯着埋头吃饭的邹晴,很不甘心。 她起身,语气娇媚地问了下席铮,“席总,我能和你秘书喝一杯吗?” 邹晴错愕抬头,跟上课发呆到一半,被老师点名那样懵圈。 心里遭遭一道:他们吃饭喝酒,关她什么事? 席铮冷冷的看着张悦那张欲想挑事的脸,轻笑面对,“随意。” 邹晴倒吸起一口凉气。 这家伙怎么这样? 听言,张悦得逞地看向邹晴,眸光直白得很。 就像在无言中对她宣战一样,单凭她这拉链拉到领口的小土妹,想跟她抢男人,不自量力。 “来,小秘书,喝一杯。” 她一边倒着酒,一边来到邹晴面前,亲和力极佳地拉起她的手,扶在酒脚下。 更是柔言轻哄:“别怕,这酒不醉人。” 邹晴被逼无奈,硬着头皮接过酒杯。 湿漉漉的水眸求助式地停在席铮身上,暗示着自己不想喝。 席铮轻笑,无视。 “怎么?还是不敢吗?”张悦变相催促,“就一杯普通的酒水而已,这样也不敢喝,以后,怎么留在席总身边呢?” 邹晴收回落在席铮身上的目光,平视着面前说话的张悦。 很显然,这女的敌意很强。 邹晴不喝酒,是因为自己不想喝,但不代表她真的就不能喝。 都被架上来了,陪她玩玩。 邹晴眼眸微露着不屑,抬手,直接将手里的酒一干而尽。 张悦蹙眉缩眸。 这可是后劲上头的洋酒,没喝过几年酒的,过喉都要吐出来的。 下秒,邹晴将空杯落到桌上,对着张悦诧异的脸轻笑:“张小姐说得对,这酒确实普通。” 张悦杵在原地,一脸尴尬。 “席少,你这小秘书,深藏不露呀。”严总拍着手掌,假意赞许地给张悦圆场。 而看着空杯的席铮,眸光却沉得很深。 一餐结束下来,已到晚上九点。 回广城路上,后车座里一片死寂。 邹晴觉得眼前昏沉沉一片,心里悔声肆起。 那酒,后劲真的太大了。 她暗暗缩着身子,紧挨在车门边上。 指尖抠着手心,让隐约的痛感,促使自己保持理智。 倏然,一声突兀的铃声从怀里的书包传了出来。 她忍着额头的细汗,动作缓慢地掏出。 也因移动到眼前的动作过于漫长,让一侧的席铮,显而易见地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名字。 席廉。 邹晴看到是席廉的电话,心头猛是一抖,反叩到大腿上。 她不想挂断席廉的电话,不止不礼貌,而且会让邹家计划落空,妈妈的命还在等着她救。 本想今日来惠县求助舅舅,没想他更加不堪。 铃声没有断,一直叮叮叮地响。 邹晴不敢朝席铮那边望,自铃声一起,他就顿住了搭在膝盖上的手。 环绕在两人之间的雪松香气,更是跟随主人的变化,瞬间凝结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