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让他心不在焉。 周念南用大浴巾抱着狗狗出来的时候,张延卿正在客厅里擦头发上的水。 湿发的他眉眼更显凌厉,备用的衣衫也是衬衫西裤……明明是成熟稳重的都市精英,但慵懒自然的姿态又多少泄露了他此刻的放松。 周念南将这一切归结为他脚上那双出格的深蓝色男士拖鞋。 两人目光对视,她想举起手里的大宝贝示意……太重了举不动,“我去给它吹毛毛。你的毛……不是,头发要吹吗?浴室柜子里有吹风机。” 她希望对方没有注意到她的口误。 张延卿的视线在她身上停了好几秒,她的脸上沾着水珠,有细碎的头发从马尾里钻出来,一绺绺沾在脸颊两侧,有一种生机勃勃的美好。 怀里那只傻狗挣扎着想跳下来,她先挪开视线,威慑性地压低声音吓唬它:“打你哦!” 还是软软的语气。 他站起来松了松袖扣,将袖子挽至手肘,“我来帮你。” 猪咪毛多且厚,两人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将它的毛发吹干理顺。 周念南蹲下身和狗儿子沟通:“来,跟张叔叔说谢谢。握手~” 重新恢复美貌的大白狗将前爪搭在她的手背上,连续好几次。 萨摩耶的美貌果然都是脑子换来的,她失去耐心,虚虚托住张延卿一直悬空的左手手背,另一只手将猪咪软绵绵的爪子按在他的手心,严肃训诫:“握手,学会了吗?” 她的指腹柔软,轻轻的,温热的,嫩得像春天刚发芽的绿叶。 眼看对方就要松手,张延卿下意识地手掌翻转,牵住她的手。 萨摩耶柔软的肉垫搭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手握住她的,干燥的手掌完全将她包裹住。 手心里像是兜了一团柔软的水,滑嫩又轻盈。 周念南的脊背上窜起一阵酥麻,连带着她的心脏一起,不受控地飞快跳动。 视线相接,对方的眼里含着笑,有半湿的发丝从他的额头垂下来,低沉又性感:“握手。学会了。” 一点钟才开始的午餐,周念南吃得心不在焉,不知不觉就,吃撑了。 周外婆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她习惯了午后小憩,今天的时间稍微晚了些。 夏日午后的骄阳炙烤大地,路上几乎没什么行人。 周念南并肩和张延卿走在树下,他的皮鞋显然没法再穿了,不能穿拖鞋开车回家,得去买一双新的。 太阳伞下的两个人隔着两拳的距离,周念南搜肠刮肚想话题:“步行街那边没有很好的牌子,就普通的……” 旁边的人穿着白色衬衫和西裤,轻笑:“我也不完全是蜜罐里长大的,在国外也买过超市十美金一双的特价鞋。” 周念南无法想象。 她认识他的时候,最开始是挂在学校“优秀毕业生”栏里的清俊少年,然后是张家老宅面色淡漠的好友继兄。为数不多的一些碰面机会里,他永远都是大人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只除了他后来创业那一段…… “是我去纽约那个时候吗?”她好奇问。 他没有否认:“那个时候事业刚起步不久……” 周念南皱鼻:“那天牛排店人均两百多美金……”,她看到菜单的时候心里默默核算了下,加上小费,远超她的心理预期。 过了这么久从当事人嘴里听到当时的真相,她愧疚,“我那天发烧了其实没什么胃口,又浪费了你的心意……早知道就不吃那个了。” 张延卿伸出手揽住她的肩,将她拉进伞下又松开,往她那边偏了偏:“别晒到了。” 她穿的短袖,皮肤碰到他的衬衫,冰冰凉,蹭得微痒。 他侧头看她:“你那时候,给我带来很大的勇气。那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元旦,有自己的目标,坚持和希望,才有了后来的扬帆资本。” 从他记事起,父母亲就为无数的小事争吵,母亲常常流着泪看着他:“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早就怎么样了呢,早就离婚?早就离开?早就有自己的新人生? 母亲最后终于下定决心离婚之后,父亲变得更强势,一旦他的想法和父亲的不一样,他就气急败坏:“和你母亲一个样。张家家业交到你手上我怎么能放心。” 外人看他,永远是“张宏安的儿子”,他偏要不一样的人生,这是他决定自己创业的原因。人生的掌控线,他要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那时候举步维艰,人人等着看他的笑话,等着看他没了“张宏安的儿子”这个身份怎么一败涂地。 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