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七微微抬眼,这位一个月前尚消沉不已的师姐,因为右手仍在伤中,如今执左手剑。 “峨嵋弟子?”连七装作不认识眼前的人。 林婉月点头称是,终究叹了口气抱拳郑重致谢道:“在下峨嵋弟子林婉月。刚才,多谢。” 连七拂了拂手,表示并不在意。 林婉月:“阁下刚才救我一命,此行我便当做没有见过阁下。”说罢,便欲转身离开。 “听说师姐和蜀王世子婚事将近,师姐何故在此出现?” 林婉月脚步一顿,未料到对方消息如此灵通,她并无意作答,却猛然发现对方竟然自认身份:“你……” 连七一手托着腮,眨着眼睛笑眯眯道:“才一个月未见,师姐便不记得我了吗。” 林婉月:“叶师弟……不,连七,你究竟想做什么?” 连七哂笑:“师姐不必惊慌,我只是单纯好奇。” “婚事……推迟了。我父亲病重,镖局的生意目前是我在打理。”林婉月轻声道,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黯然。这桩婚事,看来她并非心甘情愿。 “师姐不是心仪赵师兄吗?”连七低声问。 林婉月温笑,她看着面带不解的连七,终于找回了一丝熟悉和亲切。她坐在连七对面,目光遥遥望向虚空:“并不是喜欢一个人,就一定可以和他在一起的。” 如果不是肖佑的提议和支持,伴随父亲病重而起的内忧外患,她都无力解决。“有时候情爱,是最经不起现实的。”她柔柔笑了笑:“何况赵师兄并无意于我,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真的是这样吗? 连七没有追问,林婉月低着头,手指在桌上随意点画。 林家的镖师坐在楼下吃酒,其中一桌有几人频频往他们这边装作不经意地望过来。其中一人见林婉月久未下楼,更是动身上楼来。连七不动声色地问:“这趟镖是要送去哪里?”虽是试探,却问得坦荡。 林婉月深深看了她一眼,并不隐瞒:“京师。” “大小姐,酒菜都已备下。这位是?”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精干汉子,穿着林家镖师的衣服,语气恭敬,同时暗含打量。 “一个朋友。”林婉月无意多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向连七拱手:“告辞。” 连七目送他们下楼离开,目光瞥了眼那镖师的鞋。收回目光,皱眉盯着桌面上逐渐干涸的水迹,嘴角微扬:看来她还是小看了这位师姐。 下楼的时候,一个白衣身影与他们擦身而过。走在前面的镖师明显滞了滞,又装作若无其事地下了楼去。 连七划去水痕,抬头看到白衣身影是谁时,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无暇再作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