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看病床上的我,白蓓蓓开口,“怎么会吐血?检查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吗?”
我没开口,也没有力气开口,甚至什么话都不愿意讲。
顾霆琛看着他们,目光沉得骇人,但依旧什么话都没说,于是漫长的沉默开始了。
接下的几天,顾霆琛都来医院,白蓓蓓和刘光汉也都来,只是似乎大家都像约好了一样,都选择了沉默。
每次他们来,不管他们怎么跟我说话,我都装作一个哑巴。
我看着他们每一个人,越看越觉得人生简直太可笑了,我的亲生母亲害死了我的孩子,而始作俑者是我的丈夫。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那一口血是我郁结在心吐出来了,不算什么病,所以在医院住了四天我就出院了。
顾霆琛来接的我,他带我回了英郦山庄。
原来一个人的性格是真的可以被改变的,只要经历的事情足够震撼她的心灵。
我变得沉默了,从内而外的沉默。
上楼进了房间,走进卧室,看着卧室里一切熟悉的物件,我扯了扯嘴角,笑容讽刺。
这间卧室里有太多关于我和顾霆琛的回忆,有美好的回忆,也有糟糕的回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当我再次想起这些回忆的时候,我和顾霆琛的婚姻走到了尽头,我们之间所有回忆都成了我是一个蠢货的证明。
这么多年来我的所有东西都是顾霆琛让人置办的,我自己买的东西寥寥无几,我想快点离开这里,所以我只拿上我最常背的那个包,里面有我所有的证件。
“外面这么晚了,沈辰开车也不安全,要不你今天晚上在这里好好休息,明天再让沈辰来接你吧。”一直跟在我身后的顾霆琛开口说道。
我抿唇,转过头眼神淡漠地看着他,“多谢顾总的好意,但还是不了。”
继续住在这里,一晚我都无法忍受。
他敛眉,脸色越发阴郁了,“林晚青,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我们本可以不用这样的。”
我失笑,“是啊,我们本来可以不用这样的,可是为什么我最后会走到这一步呢?”
他抿唇,脸上的阴郁和痛苦交织,“对不起!”
“如果孩子和茜茜都能回来,这一句对不起,我一定开心接受。”
手拿锋利刀子的人,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想抹掉了他所有的错,简直太可笑了。
从他脸上淡漠地收回视线,我转身向房间外面走去。
二月的天,外面下
起了小雨,温度有些低。
出院的之前我给沈辰打了通电话让他过来英郦山庄接我,出了别墅大门看到他,我加快了脚步。
沈辰看我没拉行李箱,出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上去收拾?”
他以为我是怕顾霆琛纠缠我,所以没有收拾行李。
我摇头,“这里属于我的东西太少了。”
上了车,我松了口气,终于这一切都结束了。
顾霆琛一直站在别墅门口,目光复杂我看不懂。
车子走远,他仍立在原地,高挺修长的身子,在冰寒的细雨下越发显得模糊了。
我收回视线,垂眸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
“你们之间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沈辰开口,声音温润。
我垂眸看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声音苦涩地说道,“沈辰,有些事情看似已经过去了,但其实它会一直存在,就像一根刺一样,会时不时地刺你一下,刺的你鲜血直流。”
我该怎么释怀?
从孩子出事,到知道茜茜的死,我每一次都在给自己找借口,都把一切归在白蓓蓓身上,我把仇恨和不满都推给她,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说服自己忽视顾霆琛。
他其实是无辜的,孩子的事他无能为力,茜茜的事
,他没办法顾及,就连他照顾阮心恬,我也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他只是因为责任和义务。
我没有那么小气,这一切都可以接受的,只要他对我好,把我放在心上,这些不算什么。
可我没想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从他明知故犯开始,他明知道白蓓蓓和刘光汉是我的亲生父母,我不怨恨他不告诉我,也不怨恨他调换我和阮心恬的DNA。
我放不下的是他明知道我和白蓓蓓是母女,他还冷眼看着白蓓蓓伤害我。
他从一开始就可以放开我啊,我提过离婚的,他如果一开始同意离婚,我带着孩子,和茜茜去别的城市把孩子生下来,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啊!
两个女人一起养大两个孩子,可能会很辛苦,但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没了孩子,没了挚友,背着一身伤苟延残喘地活着。
到了沈辰的住处,丁枭抱着团团打开了房门,修长如玉的身子立在门口,他目光复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