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会。” “多大的人不该怕?” “什么年纪都可以怕。”洛听风说,“我见过九尺高的男儿惊惧雷电,每逢雷雨不敢外出。” “有没有男子怕虫?” 洛听风提起乌蜀:“有人表面高大,能徒手攀崖,半夜却被一只滑虫吓到晕倒。” “谁问你滑虫……几时了,这雨什么时候能停,还有雷。” 洛听风说:“尚早。” “哦。”普通的雷舟舟是不怕的,今天有些特殊,每响一次,房屋都要跟着晃动,大璃多水,如果暴雨持续下去,会有很多地方受难,如果四处官员都像青禾的这般无能,百姓无法重建家园,他们流离失所,不知能被哪里接纳。 “我继续和你说我写的话本吧。” 她写第三卷,写韩无做官,修河堤、平冤案、斗刁民,大多是职责所在,分内之事,可他同僚感到讶异,不解他为何愿意放弃安逸,大家明明都不做事,只要老老实实藏好,一定能混吃等死安度晚年;百姓感到震惊,因为之前的官员无所作为,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他们以为新来的同样如此;有钱人家感到惊惧,因为居然有官替民做主,丝毫不畏惧他们在当地的权势。 韩无遇上劝他悬崖勒马回头是岸的徐姓糊涂官,又遇上姓孙和姓程的有钱人家,他被二者联合栽赃入狱,同僚不愿伸出援手。 舟舟一边说,洛听风牵来被子,夜间凉,让她脱鞋上床。 舟舟婉拒,说她目前花的钱太少。洛听风调笑道:“你听起来像个常客。” 舟舟如梦初醒,从他怀里挣脱,坐直了,继续说韩无怎样机智扭转局面。 “我刚开始写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起这个名字全做噱头,我以为自己会写他和其他话本中的状元郎一样,过上神仙一般逍遥快活的日子。但是看见徐知行我才发现,原来肩负职责为民解忧才是稀罕事,足以令人震惊。”舟舟拨弄厚厚一叠书稿,欣慰道,“我写字真的很快,如果茶楼的高先生愿意拿它说书……不行,茶楼大概也会被砸。” 她要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洛听风声音慵懒:“找人说书容易,高先生不讲,还有白先生、乌先生。” “那是谁?”舟舟没听说过青禾有这两种姓氏的说书先生,“很有名吗?” 洛听风笑而不语,不论名气如何,练武之人,放在街头,声音一定响亮。 烛火燃尽一支,洛听风食指勾住舟舟一缕发,幽暗中,附在她耳边引诱般说道:“真不留下?” 舟舟肯定自己不是常客,但洛听风这人一定有问题,他老练得很,真是白长一副薄情相。舟舟不肯回头看他,她目光清白,发誓做一个正直的女子:“书说完了,我该走了。” 雷声停止,雨渐息,她要回去睡个好觉。 * 次日,天大晴。 程家一早派了十几辆马车恭迎,小厮在外等候良久,脸都笑僵了,没有人赏脸往外看一眼。小厮惴惴不安,程家向来在青禾横着走,里面人群冷眼相待,不知何人坐镇于此,他们竟半点不知情。 程裴永有意广结善缘,小厮犹豫再三走了进去,发现里面无论男女,表情一个赛一个冷酷,根本无法判断谁是主子。他无法,只好使出浑身解数恭请。 直到舟舟提着跑路包袱出现,那些个冷脸女子气场突然变了,一个个面带微笑,好不温柔。 小厮没见过这样的变脸技巧,还以为众人终于被自己打动,但是他们仍不肯上车。他把目光转向悄悄撤回脚步的舟舟,朗声道:“小花姑娘,请。” 舟舟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尽了,为什么要编一个这样草率名字,现在好,所有人都看她笑话。 小厮见她不为所动,逐渐没了耐心,语气横起来:“吃个饭而已,你在怕什么,还有那边两位,一起吧。” 余钱和周涟漪僵住,舟舟心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呼来喝去。 小厮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寒意,连忙道歉:“没有别的意思,程老爷真的只是想与诸位交个朋友,昨日之事多有冒犯,不知哪位是领首?您要是不去,咱们老爷心诚,也能亲自过来,但是客栈太小,摆不下席面……” 舟舟看透了程家势利。 “迟早有一天,我要把程家拆掉。” 她自以为说得小声没人听见,谁知此话一出,近半数人突然从位置上站起,她们朝马车走去。 舟舟拽着洛听风,心慌道:“怎么回事。” 洛听风揉她脑袋,断定她以前拆过不少东西:“没事,不想去就不去。” 舟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