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不解,说起来,那日在湖畔明明是孙贤出言侮辱在先,大家互不相识,怎样也轮不到他来发癫。 这份恶意来得蹊跷。 舟舟恍然大悟,对余钱说:“完了,冲你来的。” 余钱战战兢兢:“我不认得他们。” 舟舟歪着脑袋:“总不能冲我,我脾气这么好,从不在外惹事。洛听风,你有没有招惹过他?” 洛听风果断:“没有。” 但他知道这些时日有两方势力紧盯他们所在的客栈。 一方是程家,一方是孙家,他们在附近徘徊,时不时派出几人进店询问他与舟舟的情况。店里都是将军府与公主府的人,自然没人搭理。那群人看见锦衣华服,不敢随意招惹,本想趁着人群不注意偷溜上楼查看情况,结果楼梯口也被守得严实,他们横竖找不到方法接近,只好自讨没趣,离开客栈。 如今总算逮到二人出门,一段时间跟踪下来,舟舟只往人多的地方走,闹市之中不好下手,孙贤等急了,他不知南下的那位大人几时能到青禾,再不动手肯定要错过大好机会。 今日乃天赐良机,这间茶楼靠近富宅民居,程家也在附近,孙贤打算先将洛听风擒住狠狠教训一顿,至于舟舟,附近绕巷众多,多的是清静好办事的地方,等王述痛快了,他们直接就能把人送到程老爷面前听候发落,等程裴永将状元楼的旧账一并算清,孙贤办事有功,顺理成章就能拿到保举名额。 舟舟满脑子只有赚钱,不想惹是生非,她对二人说:“不管他,我们回去吧。” 他们一动,孙贤那拨人也跟着动。 舟舟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迈出茶楼的那刻,她知道自己预感成真。 后面那群人加快脚步逐渐逼近,舟舟气急败坏地跺了两下脚:“又要我跑,敢追我,我要把他们腿打断!” 余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刚刚还说自己脾气好。” 舟舟一不小心说漏了心声,扭头佯装无事发生。她体力差得很,不可能跑过身后那群健壮的疯狗。 “洛听风,你行不行。” 洛听风好整以暇地问:“你指哪方面。” 余钱:“这种时候你们就不要说荤话了。” 洛听风冷冷瞥他一眼,继续对舟舟补充:“是要我打断他们的腿,还是扛着你的跑。” 余钱无地自容:“抱歉,是我龌龊。” 舟舟不假思索:“跑。” 话音落下,她立刻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捞到怀里,洛听风将舟舟横抱起来,几步将余钱远远抛在身后。 余钱眼泪都要掉出来:“大哥,等等我!” 舟舟没想到洛听风抱人方式意外贴心,他今天穿的应该是粗麻,怀里有些热,舟舟鼻间萦绕着一股清新的皂角香气,危急时刻,舟舟不着痕迹地缩回了贴在他胸膛上的手……真没有别的意思,反正抱都抱了,俩人贴得近,她是不小心才碰到的。 舟舟指节微蜷,心中暗暗感叹,不愧是她的护卫,她眼光真好。 洛听风专心在跑,舟舟挂在他身上,声音因为颠簸而有些颤抖:“好多人,那边也有。” 孙贤准备周全,大路两侧全是他的人,唯独留给他们侧边一条巷道通行,洛听风抱着舟舟闪进巷子,余钱紧随其后。 越往里走,地上杂物渐多,簸箕、烂菜、竹棍、木刺、铁锈钉、碎瓷片……什么都有。 肤浅的诡计,却让人不得不放慢脚步。 他们要么在此处被擒,要么分成两拨,一方阻拦,一方继续缓慢前行。 洛听风在此地把舟舟放下:“你们先走,我殿后。” 舟舟捏紧拳头,盯着幽暗的甬道,心烦意乱。 进去又能怎样,焉知里面会不会有拦路虎。 视线变暗,一只大手覆在她脑袋上,洛听风揉揉她头发,好像在安抚一只因为受惊而情绪不佳的小兽,温声道:“你不会有事的,往里走,我很快就能赶上。” 洛听风语气沉着冷静,莫名令人信服。 舟舟觉得自己中了邪,竟然真被他的温声细语哄住,她不耐烦地拍开他手:“乱摸什么。” 她不仅担心自己,同样担心洛听风。 “用完就丢,未免太无情。”洛听风无奈笑笑,继而转身,“余钱。” “大哥,什么事。” “你走前面。” 余钱拍拍瘦弱的胸脯,十分没底:“好的,我肯定死在舟舟前面。” 舟舟想不到什么自保的法子,她弯身捡起几枚瓷片,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