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愁绝一甩手,就将花似雪扔进了池子里。 花似雪是只旱鸭子,怕水,刚被扔进水里就开始挣扎,披风飘在水面上,身上已□□。 沈愁绝忽然蹙起了眉,有些手足无措。 眼见花似雪就要沉下去,他闭着眼睛跳下水去,长臂一伸,卷起斗篷将花似雪裹住,又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沈愁绝忽然僵住,比木头还僵,比石头还硬。 忽然,柔软的唇碰上的他的下颌,他像一只炸了猫的猫,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喝道:“不准乱动!” 他说完这句话时,已被嘬了好几口。 他急忙将脸别开,脸颊又热,又烫,还带着一丝恼意,手一缩,少女“砰”的一声掉进池子里,他长臂一伸,将她捞上来,扔下去,又捞上来。 就像盲人摸象,沈愁绝也仿佛变成了个瞎子,机械地重复着动作,看也不敢看她一眼,但手没有长眼睛,难免会碰到几处不该碰的地方,惹得少女一丝嘤咛。 这嘤咛又柔,又软,绵长的尾音打着旋儿飞进他耳朵里,令人脸红心跳,令沈愁绝脸色苍白,指尖颤抖。 他决定了,以后绝不和别的女人有任何一丝肢体接触,比杀人还难受,比被杀更难受! 不知多了多久,体内燥热褪去,花似雪迷蒙的眼神逐渐明亮起来,呆愣愣看着沈愁绝,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脸色胀红,下巴已要掉下来。 沈愁绝依然抱着她,紧闭着眼睛,脸色比月色更白。 花似雪忽然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般从他怀中跃起,用斗篷裹住了自己的身体,惊讶得说不出话:“我……我……你……你……” 02 屋里已燃起灯。 此时正值夏季,就算是半夜,远山吹来的风也含着一丝暖意。 有人的牙齿却在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牙齿打颤通常只有两种情况:冷,或者害怕。 朱掌柜的牙齿害怕得在打颤。 屋子还是花似雪那间屋子,却多了三个人。 一个是裴云惊,一个是朱掌柜,一个是相貌平平的流氓男人,还有一个就是店里唯一的小伙计,许游。 花似雪已穿好衣服,面无表情坐在床上,沈愁绝站在她身边。 刀尖在烛光下泛着一点白光,宛如月色。 朱掌柜跪在地上,恳求道:“我,我是猪油蒙了心,恶鬼上了身,才做出这种下流混账事儿,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姑娘大侠绕我一名,我家里还有个七十岁的老娘等着我养,求你们了!” 相貌平平的男子也跟着砰砰磕头:“俺虽然没有老娘要养,但俺也不想死啊!药是掌柜的下的,不关俺的事,俺只是负责来吓一吓这个姑娘而已,没有坏心思啊!” “是谁?” 这句话是沈愁绝问的。 朱掌柜和男人一同道:“是个戴着黑面罩的黑衣人。” 朱掌柜接着道:“但屋里没有燃灯,看不清楚脸。” 男人道:“我也是,只能听见声音。” 沈愁绝问:“若让他在说话,你们能不能听得出来?” 朱掌柜一脸肯定:“能!” 男人小心翼翼看着那冷傲的黑衣少年:“若是听不出来呢?” 少年道:“你很快会知道。” 男人打了颤,悄悄对朱掌柜道:“你可要听出来啊,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朱掌柜白他一眼:“你又不是我儿子。” 男人道:“爹,救我一命!” 沈愁绝看向裴云惊,冷冷道:“说。” 裴云惊的脸像被敷了蜡一般,又白又硬。 不管说与不说,他都已走到绝路。 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爽快一些承认,就算花似雪恨他、怨他,至少也在她心中留下敢作敢当的气魄。 “对不起。” 花似雪脸色胀红:“你,你……” 裴云惊下意识想躲避她的眼睛,又强迫自己抬起眼来同她对视,语气僵硬,却深情:“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喜欢你,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依然不看他一眼,甚至陪在她身边的机会也不给他。 有人轻笑了一声。 就像是初春时融化的雪水,又清冽,又冷淡。 屋里所有人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