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整天咯咯笑的少女告诉她“主人忙完自会来见你”,其余一句话也没多说。 自打来到这里,仿佛与世隔绝一般。没有一个人进来,也没有一个人出去,她凭栏远望时,看见的只有起伏的山脉和密密的树林。 树林里人不多,动物却很多,时常可以瞧见在树上晃荡的猴子,地上跑的小兔,还有麋鹿、松鼠、野猫…… 猴子最是捣蛋。 有时花似雪不幸与它对视,它便会扔一些树枝、果子砸她,站在树上跳脚,吱吱地叫,但它却害怕这屋子似的,不敢靠近一步。 花似雪颇为担忧小黑。 自打那日进林子,小黑就已没了踪影,还有沈愁绝,他现在在何处?有没有被抓到?温玉山会不会真的帮忙抓他? 她本想离开,又觉不曾当面答谢主人款待,颇为无礼。 况且,红和绿也说她们的主人会来见她,让她安心等待,并没有要送出她出树林的意思。 她一个人绝对走不出去。 越是焦急时,越要稳定心神。 她盘腿坐在床上,闭着眼深深深吸一口气,又深深吐出。 这时,她听到一阵笑声,随即听见门外有人道:“姑娘,主人已来了。” 门外放着一顶轿子。 一张精致而华丽的绿轿子,像是翡翠雕琢一般,比树叶更绿。 一道大红的帘子缓缓垂下,下缀着流苏。 花似雪才发现,这片林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只有两种颜色——大红、大绿。 抬轿子的是两个身材矮小的男子,面皮黄得像一张烙饼,头发毛茸茸的,连鬓边也长了些细细的毛,嘴有些凸。 他们将红色帘子掀开,轿内便跳下来一个人来。 花似雪一辈子也不忘了这个人的样子。如果你见过这样一个人,你也一定忘不了的。 一个身材矮小,尖嘴猴腮的人。 他穿着一件绿色的袍子,头戴一个红色的冠子,他的头发微黄,脸上也长着又细又短的绒毛。 你第一眼见到他时,难免会以为他是一只猴子,但当你听他说话时,又以为他是一个人! 红裙少女道:“这就是我们的主人。” 花似雪不动声色走下台阶,行了一礼:“多谢公子多日厚待,小女子感激不尽。” 那主人咧嘴一笑,语气虽有些怪腔怪调,却无恶意:“你不怕我?” 花似雪摇头:“我为什么要怕你?” 主人笑意更深,指着自己道:“我生得这副丑模样,谁看见我都会怕的,不仅如此,他们还会对我吐口水,用棍棒骂我,所以我才住在这里。你若不怕我,我真是开心得很!” 花似雪只问了一句,他已答了七八句。 花似雪联想到自己,不由有几分动容,道:“我也时常被人骂,我若是你,也一定会更愿意住在这里。” 主人眼睛一亮,似乎找到了同伴,大拇指、食指摩挲着下颌,思索道:“你生得这样好模样,居然还有人会骂你?那人是不是疯子?” 不待花似雪说话,他又道:“若是你愿意住在这里,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花似雪摇头:“我今日就要告辞了,还得劳烦公子引路。” 主人挠挠脸:“为何?那些下流人类如此对你,你居然还想着出去?住在我这里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不好么?” 花似雪说:“我还要去找我的朋友。” 主人的眼神一下子黯淡,耷拉着脑袋道:“你还有其他朋友……” 花似雪察觉到他的失落,温声安抚道:“若是公子愿意,我们也是朋友。待我找的我的朋友,我一定同他来这里做客。” 主人挠了挠脸:“既然如此,我就送你出去。只是,近日家里有一场喜事,我希望你吃了饭再走,好么?” 花似雪道:“什么时日?” “今天过后,就是明天。” 花似雪担忧着沈愁绝,本想今日就走,但见主人一目光期待,不忍拂他好意,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她顿了顿,又道:“只是小女子有一事想问,我有一匹黑马在林中走散了,公子可曾看到了?” 主人赧然道:“看是看到了,不过它在我家院子里乱窜,我已将它赶出去了……”他忙摆手:“不过姑娘放心,那马儿了不得,我没伤它。” 02 翠绿的枝叶上挂着大红的绸缎。 绿和红一大早便拔了些五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