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似雪正担心,忽见一道目光射来——正是昨夜那名射死总兵的弓箭手。 他的目光和箭一样锐利。 他已看见花似雪,策马到总兵身前说了几句话,总兵的眼风如刀,朝她刮来。 他的刀尖移向花似雪,嘴唇动了动。 花似雪知道他的意思,走了过去。 总兵凶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就像一只看见肥肉的狼,恨不得立马伸出舌头舔一舔。 他道:“这小娘们和那杀人犯是一起的,既然那杀人犯逃了,这小娘子我自是要带回去同将军交差!” 温玉山不动声色移到花似雪身前,将她遮了个严实,平静地道:“杀人的不是她。” 总兵道:“她同那杀人犯乃是一伙,我必须给将军一个交代,还望温二爷莫要为难呀!” 温玉山道:“我同她也是一伙的,你不妨把我一道带走,我会给你们将军一个交代。” 他说话的语气虽慢,却很坚定。 总兵知道他是睿王的人,不是块好啃的骨头。 ——睿王一朝得势,军队势如破竹,一路克下三大州,其余将领纷纷望风投降,攻入京城指日可待。 他们将军虽不是孬种,可惜脸皮太薄,抵不过睿王三顾茅庐的诚意,若是再不和解,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这位总兵大老爷审时度势,眼珠一转,道:“是我有眼不识佳丽,唐突了。既如此,还望温二爷能助我们一臂之力,追捕犯人。” 他顿了顿,正色道:“我们将军想来爱惜属下,若是不能将杀人犯绳之以法,他到底是不罢休的。千万莫要耽误了我们的正事呀!” 温玉山点头:“我自会助你们一臂之力。” 再一眨眼时,村口已空无一人,只闻远处哒哒马蹄声。他们来得真快,去得更快。 温玉山转过身,只见花似雪盯着自己,认真地道:“他是为了救人,才杀人的。” 她觉得自己说错了,又立马改口:“人不是他杀的,是被他们自己人射死的。” 温玉山道:“这件事已是过去的事,他们现在要的是他。” 花似雪蹙了蹙眉:“难道你要帮他们捉他?” 温玉山道:“他是我的朋友,我不想捉他。” 花似雪苦笑:“不想捉和必须捉是两码事,对么?” “直到此刻我扔想娶你,但想娶,和能娶,是两码事。” 这是他说的话。 认识这么久,花似雪这一刻才了解他几分。 他清秀俊雅,温润如玉,看起来是个极好说话的人,但若关系到原则和自己的利益时,他绝不会退让半步。 温玉山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花似雪对他行了一礼:“多谢二爷救了我们这些人,若二爷有需要,日后必定效劳。” 她说完,她朝着村口走去,小黑乖巧地跟在身后。 伸手传来温玉山的声音:“路上艰险,我派人送你回去。” “多谢了,我自己可以。” 少女的的身影渐行渐远,如缥缈云烟般消失在草木间。 良久,温玉山轻轻悬起的手终于放下。 02 树林。 又深又密的树林。 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会看见山,只要有山就有树,又树就有林,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就像人要吃饭喝水撒尿一样这样自然。 林外有一条从高山蜿蜒而下的清溪,此时日头灿烂,淡金色的阳光浮于溪面,闪闪烁烁,宛如碎金。 花似雪蹲在溪边掬了把水洗脸,眼圈儿红红的,失魂落魄的坐在草地上,盯着河面发呆。 小黑也舔了几口水,又逮着肥美的鲜草啃了一通。 她的思绪很混乱,一会想到温玉山,一会想到沈愁绝,一会又想到万花楼的家,又连着想到裴云惊。 事实证明,人不能想得太多,否则会头疼,她现在就很头疼。 于是,为了不再头疼,花似雪甩甩脑袋,决定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但却有一件事她不得不想——沈愁绝现在走到哪里?是否还安全?小黑怎么办? 忽的心念一转,想到沈愁绝每次神气地吹一口口哨,小黑就会窜出来,难道他们就是这样联系的?若是一人一马隔得太远,听不见口哨,又怎么联系呢? 花似雪没有去想,因为她的注意力已被一条丝绸吸引住。 一条大红的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