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伤口,只道:“我去做饭给你吃。” “畜牲!”南宫仙忽地嚎啕大哭起来,每一根头发都在颤抖,她捂着嘴不住哽咽,半晌,才从打颤的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说过……你说过不再碰我的……你说不再碰我的……” 楚鸣玉取来衣服给她披上,动作之体贴,神情之温柔,无论谁看到,都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极珍爱妻子的丈夫。 “昨日之我非今日之我,那日我没碰你。” 南宫仙流着泪道:“可你说过不再碰我……你这辈子都不会再碰我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守信用……” 楚鸣玉的回答很干脆:“因为我是个小人,小人一般都不太讲信用的。” 南宫仙更觉无力,无力到连话都说不出。 无论她如何辱骂他,侮辱暴打他,甚至拿刀去刺他,他也绝不会有一丝愤怒,石子扔进湖里尚起涟漪,可他不是湖泊,是万丈深渊,就算有人跌下去摔得粉碎,也没有一丝回声。 任何人坠进深渊,除了死,再没有别的法子了。 他虽然只剩下一只手,穿衣服的动作却很快,下榻时,他才将匕首拔下:“如果你要杀一个人,必须一击毙命,不能让他有喘息的机会。”他顿了顿,又道:“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他转过檀木雕花纹屏风,室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无声。 秋风呜咽,蝉鸣凄切,这座屋子却好像是用世上最坚硬的石头砌成,刷了几百道油漆,厚重得已连一丝风都吹出不来。 闷热,死寂,像一间巨大的墓穴。 她就是活在墓里的活死人。 可笑的是,楚鸣玉是亲手将她拽进墓里的人,却又是唯一“陪伴”她的人,只因他们有共同的秘密。 不多时,楚鸣玉回来了,身上已换了件崭新的浅蓝长袍,丝毫瞧不出是受过伤的样子。 他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汤,被南宫仙打翻,悉数泼在身上,他拿出帕子擦了擦,又去煮了一碗,被南宫仙打翻,如此反复十七遍,地板上已满是汤汁,面疙瘩,又湿又黏,散着热气,室内更闷。 他有着骆驼一般的耐力,南宫仙却没有,她的手已酸了。 当楚鸣玉再端来时,她不理,楚鸣玉温柔地道:“不吃饭胃会疼,你若不想吃,我只好用自己的法子让你吃了。” 一件事,他有上千上百种法子去尝试,这上千上百种法子里,总有一种是正确的。 但教别人屈服的并不是他这种上千上百种法子,而是他的耐心。单是他的耐心,就足以将人磨得屈服。 南宫仙屈服了。 她像吃毒药一般吃着面汤,眼泪一滴滴坠进汤里,汤更咸。 02 永安十四年春,外界烽烟四起,尸臭满地。 你若走在路上,随处可见发烂,发臭的尸体,有佝偻老人,有襁褓婴儿,有年轻少女,有残疾男子,有饿死的,病死的,被强盗杀死的,有互杀而死的。 你若走在路上,除了尸体之外,还可以见到衣衫褴褛,瘦得皮包骨头的人,他们已连要饭的力气都没有,就算还有力气,也要不到饭。 去年秋时各地爆发战乱,加上三年大旱,大地如被烤焦的烙饼,多地颗粒无收。 况且,就算有饭,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快要死的吃,他们既打不了仗,也做不了苦力,只有等死。 路上躺着的不止尸体,还有等死的人。 府里的桃花开得正艳。 微风袭来,五颜六色的花海起伏如波浪,送来阵阵暗香。 四周小桥流水,古树成荫,远远望去,可见许多房子,盖着琉璃瓦,砌着朱红墙,檐下悬着六角流苏灯笼,真真是阆苑仙境,风流富贵! 南宫仙直愣愣站在窗前。 一枝桃花探进窗来,她只觉得扰人,伸手折段。花瓣被揉碎,飘落在墙角。 她的心里很烦躁,烦躁得简直想放一把火烧了桃花,也烧了自己。 她的肚子已微微隆起。 得知自己有喜时,她疯狂捶打自己的肚子,就算死,她绝不要诞下楚鸣玉的孽种! 她想不清楚,每次承受痛苦后,她已喝下避子汤,为何还是怀上他的孽种? 后来她才知道,原是她喝的避子汤一开始就被楚鸣玉换成了安胎药,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逃不过楚鸣玉的耳目,他已在她周围筑起一道隐形的高墙,将她与世界隔离。 她不知墙外的世界已血流成河。 小花和心儿时常来看她,她却不忍将她们卷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