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她没有验证过楚鸣玉说的话是真是假,她不敢。 但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楚鸣玉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干脆果断的人,他说出口的话,也一定做得到——为了自己的利益,连父亲和哥哥都杀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她本想过将此事悄悄告诉父亲,让父亲将楚鸣玉的人揪出来,再找他算账。 楚鸣玉却警告过她:“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我没有权利阻止你。但,一个人必须为自己说的每一个字承担代价。” 她的嘴上系着千万人的性命。 她一个字也不敢说出口,生怕说错了话,那些无辜的人都会因她而死! 睿王回绝了楚鸣玉的提亲,坚决不让她嫁。 另一方面,楚鸣玉只给了十天的时间。 这十天足够她绝食,上吊,以此威胁。 她虽痛恨楚鸣玉,却不得不照做,她害怕死亡,害怕父亲死亡。 她早早就没了娘,不能再没有爹! 厨房,就是烧饭炒菜的房子。 每一家人都有都有一个厨房,不管是大厨房,还是小厨房。就算是很穷的人家,也会有烧饭的灶台。 大户人家的厨房,通常是最热闹,最繁忙的地方。爆炒声、切菜声、柴火噼啪声、鲤鱼板在砧板上发出的啪啪声,简直和乡下人家办席一样热闹。 厨房很安静。 本该烧火、洗菜、切菜、炒菜、提水的厨子丫鬟们却都站在门外,一动不动,眼睛却很好奇地向里张望。 厨房里只有一个人在做菜。 他身姿高大,身着一件面料普通的宝蓝直裰,腰间系同色玉带,脚踏皂靴,这一身并不华丽,甚至可以说得上朴素,但他的身份却不朴素——此人正是南宫铉。 他今日得了空,一大早就来了厨房,亲自烧火、选菜、洗菜、切菜、炒菜,忙活一上午,只熬了一锅浓稠的白米粥——在此之前,已烧坏四个菜,三锅汤。 他的脸上、衣上油一块、黑一块。 他取调羹舀了一勺试味,衣服也来不及换,脸也来不及擦,命人端着锅直奔掌珠院。 门口守着三四名麻衣丫鬟,见睿王自院门外飞步而来,忙蹲身行礼。 睿王看一眼她们手中的托盘,饭菜都已动过,眼神一亮:“仙儿吃饭了?” 婢女担忧地道:“郡主吃下去的饭菜全都吐了出来。” “呀”一声,门开了。 南宫仙忙抹去脸上的汗与泪,面墙而躺。 床帘被人掀起,挂在银钩上。 睿王一眼就看见湿了半边的枕头,又见女儿虚弱得只像只剩下一副骨头,心里又是担忧,又是心疼,又是悔恨。 这个悔恨不是说不让女儿嫁给楚鸣玉,而是悔恨昔日太过宠溺她,养成她这一副“为了喜欢的东西可以不顾一切”的性子。 一个人追求喜欢的事物并没有错,女儿也没有错。 但他身为一个父亲,明知女儿的心上人是个火坑,又怎能眼睁睁看她扑进去? 但见女儿这副“不嫁即死”的模样,他竟然连一点法子都没有。 他宁可女儿折磨的是他! 他撩袍坐在床沿上,小心翼翼地道:“仙儿,只要你听爹这一次话,以后爹事事都依你,如何?” 南宫仙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他又道:“不是爹不让你嫁,只是那楚老二实在不是个东西,爹是怕你嫁错人,误了终生。三条腿的癞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你若想要,爹就去给你找,你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爹给你找十个八个来侯着。” 任凭他说什么,南宫仙都一动不动。 煮粥有讲究,喝粥也有讲究。 煮粥时,讲究水米融合,水放多了不行,米放少了也不行,火大了不行,火小了也不行,时间长了不行,时间短了也不行,必须一切都恰到好处,熬出来的粥才美味。 真正美味的粥,不必搭任何下粥菜。 粥冷了,就不好吃了。 睿王无法了,只得道:“你告诉爹,为何一定要嫁给那小子?” 南宫仙还是不说话。 睿王彻底败下阵来:“好好好,要嫁就嫁,要嫁就嫁,你要做什么爹都答应你,只要你先起来吃些饭,好么?” 当南宫仙坐起身时,睿王心都要碎了,她的宝贝女儿已成了什么模样——眼睛肿如桃核,眼下发青,脸色苍白,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