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死寂。 木门倒塌,窗户破败,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无一活口。 血水冲出一道沟,染红了落叶。 黑衣少年走在红叶上,尸体间,冷漠的眼里浮出一丝怜悯,是对世上所有遭受苦难的人的怜悯。 他将一百三十二道尸体堆起来,一把火烧了,这座美丽的村庄,从此成为一座死村,再听不到欢声笑语。 村口有一块光滑的大理石,上面刻着三个字:杏花村。 现在,石上多了一道诡异又恐怖的图案——一只流血的鬼眼。 这只鬼眼出现在何处,何处必血流成河,如临地狱。 这只鬼眼他再熟悉不过。 这是一支凶悍马匪的标记,他们中人或是罪犯,或是逃犯,或是黑户,可以说是集天下坏人于一窝,干的都是些烧杀抢掠的事。 朝廷外忧内患,尚且自顾不暇,已无精力再派兵剿匪,任他们祸害百姓。 他已追踪他们很久。 黄沙漫天,夕阳西下,一场激烈的大屠杀正在进行。 一百一十二名戴着恶鬼面具的马匪手跨长刀,列阵将黑衣少年围困其中,刀锋过处,鲜血四溅。 其间,已有七八十名马匪坠下马,喉咙处冒出一粒血珠。 马蹄扬起尘沙,为首的马匪指着少年,用一种残忍而诡异地声音问:“你就‘无情判官’?” 少年掀起眼皮,冷冷看着他:“你管不着。” 鬼面马匪厉声道:“我们不找你,你倒敢来找我们。就让老子看看,究竟是你这判官无情,还是老子的砍头刀更无情。” 说到“刀”时,他已从马上飞身而下,长刀以惊雷之势直劈少年天灵盖,他明明已看到刀锋已劈中他,那少年却忽然如黄沙一般转瞬不见,忽然,一阵逼人心惊的劲风从后颈袭来,鬼面马匪一转身,身上五六十件各式各样的的暗器噼里啪啦朝少年射来! 黑衣少年挥剑格挡时,鬼面马匪已挥起大刀,“格”的一声,星芒四射,再是“咔嚓”一声,刀已断。 鬼面盗匪死也不相信,这少年竟能以一把剑震破他三十八斤重的长刀! 亮光一闪,他的喉咙处已多出一道细小的血口,血口冒出一粒鲜红的血珠,比夕阳更红。 天边挂着一弯上弦月。 冷如剑锋。 03 他在两天之内奔袭千里,杀了四个个恶霸,灭了三座寨子,身上也受不少伤。 箭已入骨。 他在溪边勒马,拔出右肩上的短箭,一窜血珠洒落,染红了溪水。 他拔出箭矢,扯下衣袍包扎伤口,又在林中踩了些草药磨碎,敷在伤口上。 处理完伤口,他靠着一株枝叶茂盛的古树坐下,从怀中掏出一本簿册,一支笔,在一窜名字后划了几个“×”。 天边,一颗小星冉冉升起。 少年仰头,清冷的月色照进他的眸子,映亮一片荒原。 咕噜一声,肚子响了。 他站起身,去河中捉了几条鱼,拾了柴火点燃,用洗净的棍子穿了鱼烤。 鱼皮焦黄,鱼肉鲜嫩,他又往上面洒了些香辛料,香味更浓。 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家。 他只有一剑,一马,一人。 天涯海角,四处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