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花似雪像她们投去求助的眼光,却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她。就好比一个人在水中挣扎,岸上皆是围观者,却没有一个人伸以援手。 她有点绝望了。 忽然,嘶的一声,衣袖断成两截,一抹白色身影已挡在她身前。 他来得很轻,很快,很静,像风吹来一片云,天落一场雪。 他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的小剪子。 公仪长亭、裴云惊手里各拽着半截红色衣袖,同时盯着他。 温玉山。 他没有说话,他向来喜欢等别人先说。 长亭笑了:“这丫头果真是个人间尤物,竟连一向洁身自好的温二爷,也亲自下场为她解难。” 温玉山微笑:“我只是不喜欢看别人为难。” 公仪长亭眼里闪过一丝促狭:“我得不到这个小美人,也很为难。既然温二爷不愿看人为难,何不将她送给我?” 裴云惊淡淡看着温玉山。 如果他敢说一个好,他一定会让他二人后悔。 温玉山道:“礼物才能送,她是人,不是礼物。” 公仪长亭转眼看花似雪,她躲在温玉山身后,看不到脸。 “她既是楚府的奴婢,去留都只在温二爷一句话。”他话锋忽地一转,戏谑道:“若是温二爷想留着自己享用,那么我就无话可说了。” 温玉山道:“大公子慎言,莫要污了姑娘家的名声。” “姑娘?”长亭惊讶:“不过是个下贱奴婢而已,你还真把她当成姑娘了?” 他口中的“姑娘”,是指家世和他平等,他强求不得的女孩,其余没钱没权的平民女孩儿,对他来说不过是物,玩物。 不管是用硬手段还是软手段,他想要,就从来没有失手过。 这是唯一一次。 温玉山道:“她确实是一个姑娘。你侮辱了她,要道歉。” 长亭猝不及防被吓一跳,惊讶道:“道歉?你要我向她道歉?” 温玉山点头。 让公仪大公子向一个卑贱的舞姬道歉? 如此骇人听闻的事,说出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你是不是疯了?” “我很正常。” “既然没疯,你要我向一个贱婢道歉?”他自己都要笑出来了。 温玉山认真地看着他,再次重申: “因为她是一个人。一个人冒犯了另一个人,必须道歉。” 公仪长亭有些不耐烦道:“如果我不道?” “你必须道歉。”一阵严厉、浑厚的嗓音传来。 两个人走了过来。 一个高大威猛,剑眉星目,瞧起来本该严肃,嘴角偏挂着一丝笑意。 一个身材臃肿,脸颊圆润,瞧起来和蔼可亲,此时却偏板着一张脸。 公仪昭虽臃肿,步子却很快,简直比瘦子还快。 眨眼间,已至眼前。 “给这位姑娘道歉。” “父亲,我……” “别说是你,就算是老头子我冒犯了人,也得道歉。” 公仪昭沉着脸,语气强硬而坚决,就像一位帝王正命令他的臣子,没有人敢拒绝。 沉默。 “唐突了姑娘,对不起。” 他虽不情愿,却碍于父亲的权威,道了歉。 公仪昭又笑了,笑得又亲切,又和善。 他彬彬有礼地对花似雪道:“这位姑娘,我身为父亲,没有管教好儿子,我也要向你道歉,你可愿意愿意原谅我?” 这么样一个人,这么样一张笑脸,任何人都会原谅的。 花似雪点头。 公仪昭赞赏地点头:“小姑娘年纪轻轻,心胸竟如此大度,倒教老夫惭愧了。” 他笑意忽又止住,瞪了公仪长亭一眼,吹胡子道:“还不走?” 公仪长亭转身就走。 公仪昭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抱拳告辞,楚长冠亲自送他出门。 秋风微凉。 一朵花盏悠悠飘落。 花似雪给温玉山行一礼,鼻尖发酸:“多谢温二爷。” 她发自肺腑感谢温玉山,他维护了她的自尊,这比什么都重要。 若是被迫委身于公仪长亭,她宁愿死! 温玉山道:“快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