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侯善已握紧刀柄,冷冷道:“这些人,还不配浪费我的时间!” 那人道:“你肯认命么?” 侯善忽地松开刀柄,刀落在地上。 他垂着脑袋,心服口服道:“我佩服你。” 那人慢慢地走过来,平静地道:“下去赎罪吧。” 那人距侯善只有五步之遥时,侯善忽然用脚尖挑起地上的冷刀,五指伸展,掌心往刀柄上一撞,冷刀忽如离弦的箭一般破空而去,凌冽狠厉的寒光直逼少年咽喉。 少年似乎没有看见这柄刀似的,既没有招架,停下脚步,他不过向□□身,刀便从他下颌处飞出,侯善看准时机,双手中射出一捧寒光,又快,又狠,飒踏如星! 原来方才那一招竟是虚招,这一捧暗器才是致命一击! 眼见那暗器就要穿透那人身体,侯善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毒蛇般的光芒逐渐消散,转而是惊讶,茫然,不甘。 长剑刺进他的后背,透出心脏的剑尖在月色下泛着淡红色的光芒,与月色,夜色交织成一片梦幻的光影。 他张了张嘴,鲜血已顺着嘴角淌出。 他听见少年说了最后一句话:“我会帮你收尸。” 侯善这才咽了气。 转日,侯妻醒时,见床边放着一碗青梅干,心里又幸福又温暖,她准备起床做早饭,等早饭做好时,丈夫就会回来。 这个时辰,他通常都在后山练武。 02 温玉山通常都在卯时二刻起身。 卯时三刻已梳洗完毕。 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在意容貌的人,却很在意自身的干净,即便是鞋上沾了些泥星子,衣襟上有一个褶子,他也会仔细整理好再出门。 他拉开门,就见门槛处有一个木盒。 一个干净的木盒。 木盒上放着一块通体翠绿的玉佩。 他微微一笑。 他一向很信任那少年,他做事不但快,而且稳,最重要的是他很准时,倘若他说卯时一刻完成,绝不会拖到卯时二刻。 一个守信用,讲诚信的人,总是很让人喜欢的。 温玉山很欣赏他,也很喜欢他。 他捧着盒子走过长廊,忽然回答:“抢来的东西,要付出代价。” 根本就没有人再问他,他只不过是在回答侯善那天问的问题:“抢的又怎样?你给的又怎样?” “这就是那群强盗杂种的刀把子?”楚长冠伸出食指,戳了戳人头。 “他不是。”温玉山道:“但他更该杀。” 楚长冠也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他一向相信这个虽没有血缘关系,却亲如兄弟的人。他若违背命令,必有他的思量。 盒子被盖上,楚长冠拍拍手,一名虬髯大汉走进来,轻飘飘道:“扔了。” 似乎仍的只是一张手帕,一个破碗。 他不知道死去的人也是人家的丈夫,孩子的父亲。 就算知道,他亦不会放在心上。 一个不入流的盗匪罢了,值几个钱? 虬髯大汉端着盒子离开后,温玉山道:“还有一事。” 楚长冠点点头,笑道:“什么?你要娶媳妇了?” 温玉山抿了抿唇:“到年龄的女婢已安排人送出府去,共四百六十七人,需要向外招人补上。” 楚长冠点点头:“你今年也已二十二了吧,是该娶妻了,看上哪家千金,哥去给你提亲。” 温玉山:“……” 楚长冠还想再说,温玉山转身就走,边走边道:“我这就去办。” “办”字刚说完,人已在长廊上。 楚长冠骂道:“这两个孤寡!” 03 巧儿家祖上三代都住在桃源村。 巧儿的曾祖父姓柳,是以她的祖父就姓柳,是以她的父亲也姓柳,是以她也姓柳。 巧儿十四年来都活得很开心,很快乐,爹娘去田里干活时,她就在家织布,烧火,做饭,每日午时炒几个小菜,通常是一碗小炒莲花白,一碗凉拌辣椒,一锅青菜白米粥。 每年四、五月份,爹娘带回来一些新洋芋,巧儿便会将又小又嫩的洋芋洗刷干净,加一把茴香放在大锅闷,闷好的土豆又香又软,不吃米饭也能吃得饱。 吃完饭,再下一把面条拌着锅底稠浓的酱汁,加适量酱油、酸醋,撒一把细碎葱花,用筷子把面条和佐料搅拌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