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荌回到宫里,简单换了身衣裳,又放下了魏恒给的东西,先去给魏盈复命。 魏盈在陪穆贵妃作画。近来穆贵妃的父亲连番战功,穆贵妃也是连番被魏盈召见。罗青荌蒙着面纱跪在地上很长时间都不见魏盈让她起来。 她抬头问侍卫:“陛下若是觉得对我的惩戒不够。我便再去领罚。” 侍卫踌躇片刻说:“穆贵妃在里面。” 罗青荌便安安稳稳的跪着了,只要穆贵妃在,她跪几个时辰都是正常的。罗青荌是魏盈身边的执剑,又是诸多执剑中唯一的女子。后妃们便揣测这罗青荌跟魏盈之间有别的关系。 穆贵妃对她的针对尤其明显。 跪了一个时辰,穆贵妃从寝宫里走出,出门看到罗青荌,装作没有看到。从她身边走过时,脚故意踩到了罗青荌的手上,罗青荌的手背很疼,抬手就要把穆贵妃撅翻,随后罗青荌拦腰环抱住穆贵妃:“贵妃,小心脚下台阶。” 一句话,让穆贵妃没有办法去指责罗青荌。穆贵妃心里郁闷,对上罗青荌的脸:“对着本宫,也蒙着面,是为大不敬。来人,杖责。” 穆贵妃风头正盛,周围的侍卫面面相觑,不好去做,也不好不做。 罗青荌对着寝宫大喊:“陛下,执剑罗十三求见!”执剑姓名只有少数人知晓,在外他们或称自己为执剑,或用在执剑中的排位称呼自己。 “进来吧。”魏盈不怒自威的声音传来,罗青荌不等穆贵妃反应,几步就进了寝宫。她的耳边传来穆贵妃气急败坏离开的脚步声。魏盈衣冠整洁的坐在软榻上,细长的手指翻阅着她的罪书。 魏盈捡着其中一句读了起来:“属下为求身世,私放刺客,本该处……思,但陛下怜……爱,留下一条……邢……命。” 魏盈读着磕磕绊绊,半响,“你看,你就不该不相信朕,罗将军的女儿当初可是京城的第一才女,你这写个认罪书,都错字不断。你们有可能是一个人吗?” “可属下若不是真的罗青荌,”罗青荌抬头,“陛下为什么不告诉所有人,属下不是罗青荌,又什么不放属下离开这里?总不能是因为陛下钟情罗青荌,为了罗青荌的这张脸?” 魏盈把手边的砚台丢了出去,“砰”的一声,罗青荌低下了头。 几滴血落在地上。魏盈想要起身,罗青荌回过脸,额头有一块伤口,没有大碍,魏盈却又坐了下来,看着血迹弥漫。片刻沉寂后,他把帕子丢给罗青荌:“朕看你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罗青荌用帕子捂住伤口:“谢陛下。”随后有说,“陛下,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属下失言。” 魏盈早已平静。 把认罪书收起来,放到桌子下面的一个盒子里,无人看到。 他靠在软榻上,瞧着罗青荌的脸:“朕要用你这张脸,引出那些谋逆者。当初朕亲自砍下了叛贼的头颅,但他的爪牙却不知道藏到了哪里。说不定,他们和微净教早就沆瀣一气。” 魏盈语气淡淡,却有不同往日的阴冷。 她记得有几次守夜的时候,睡梦中的魏盈会说些梦话,梦中的他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说着“我不吃”“别动我”“救我”,她几番思考才想到了这大概是他被那群反贼困住的时候,有了阴影。 今日她如此一番以身涉险的探究,也感受到魏盈和真正的罗青荌之间必然有些往事,才让他那般的失态。 她很快收回思绪。 “可那个刺客都指认了我的假身份,陛下为什么不让我顺势而为,跟着他去找到那帮叛逆余党?”罗青荌问。 “为了表演更加真切。”魏盈目光中突然闪过一丝狡猾的目光,“你放了他,他遇到麻烦,艰难出逃。你受到惩戒,却因皇帝的信任,而留下了性命。这样的罗青荌在他们眼里才更有利用价值。”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里,包括对她留刺客一命的戏码,包括在外面故意留刺客一命,里里外外的演戏或许是为了入戏,或许是因为宫里也有了叛党的耳目。 罗青荌躬身问:“属下愚钝,不知接下来,怎么做?”“拜月节将至,魏恒给朕送来一个关于罗氏叛党的情报,我们一起出宫转转。” “是。”罗青荌说。“青荌,这次外出主角是你的这张脸。你放心,我会派人护卫你。”魏盈说完,抬手让她隐匿。 罗青荌翻上房梁,看着他接见穆贵妃的兄长,镇南将军穆熊功,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不仅能坐镇西南,更是深谙官场规则。尤其是在面对魏盈的时候,每句话都是恰到好处。他此次回来便是回禀西南战况。 她低头看向穆熊功和魏盈的方向,听完穆熊功的话,只觉得西南之战,必胜。等到回报结束,面色和善的魏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