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中的一丝光亮破开黑暗,露出晨光,飞鸟落在红墙绿瓦的屋檐上。 皇帝魏盈的寝宫里出出一阵剧烈的声响,像是什么重物落在地上。 外面守门的侍卫目光动也不动,仿佛没有听到动静。过来请见穆贵妃却吓得失态惊慌,大喊护驾。侍卫相劝,穆贵妃大喊他们谋反。无奈之下,侍卫便直接把穆贵妃敲晕,请六神无主的婢女送她回宫。 侍卫敢如此,在于魏盈说过,没他的命令,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任何人不准妄动。任何场合,任何时间,无例外。魏盈之言,无人敢否。 魏盈的寝宫里,罗青荌走出内室,面纱在方才的打斗中变得松垮,几步路后落在地上。她毫不在意,这个见过她脸的刺客,即将毙命。 她长剑指着满脸是血的刺客,声音淡漠:“谁派你来的?” 对方来路不明,罗青荌有诈他的意思。帘幕内的魏盈衣衫未整,饶有兴致的一边看书,一边下棋。 刺客摸了把脸上的血,愤恨不已:“罗青荌,你竟然做了他的走狗!”刺客说话的时候,有血从嘴角汩汩溢出,洁白的牙齿也被鲜血沾染。 魏盈的目光微微动了一下,手中的书卷微微垂下。 罗青荌的目光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往魏盈的方向看了一下,却还是脚步向前:“你认识我?告诉我,我是谁?” 她五年前被魏盈救下,自己却早就失去了记忆。这人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帘幕后的魏盈不声不响,放下书卷,托腮观赏面前的棋盘,他举着白棋,想着下到哪里。 “告诉我,我是谁,陛下便会放了你。”罗青荌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忐忑。此人试图刺杀皇帝,按照魏盈的性子,此人恐怕没有了明天。但她不得不如此说来套话。 话到了魏盈耳中,他唇角翻出笑意,白子的位置也有了主意。 “戏耍我,罗青荌,你这个叛徒!早知道就不该救你,让你被野狼咬死!”刺客呸了一声,抬剑要刺她,却被罗青荌踩住了手腕,手里的剑哐当一声落地,即便疼痛入骨,却隐忍不发。 真倔。罗青荌被吵的不行,拿魏盈昨夜吃完的核桃壳塞到他嘴里,让他闭嘴。罗青荌想把这人带回审问,正考虑如何开口。 魏盈把白棋放下,吃了一枚黑棋,随后起身:“既然问了,就问完想问的杀了。” 罗青荌顺着这带着几分缥缈的声音,转头看向魏盈的方向,魏盈穿着绣着金线的里衣从雕刻着龙纹的床上缓缓坐起,单指挑开黄色的幕帘,露出好看的下巴,他微微一笑,嘴巴就有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罗青荌转头躬身:“谢陛下。”魏盈嘴角一弯,凑到罗青荌耳边:“等会儿再找你算账。”语气带着清香,罗青荌的手微微一抖,却不着痕迹。 私传圣令,必有惩戒。 从刺客的方向,看两人间言辞暧昧,气氛旖旎,便咬牙切齿,吐出了核桃壳,愤怒:“狗男女!” 罗青荌没有说话,这种话对她来说没有造不成任何伤害。因为她不是。 魏盈示意罗青荌给自己收拾衣裳,他浅浅的声音传入罗青荌耳中:“别说的这么难听,她是朕的执剑。不容你这般侮辱。” 天子执剑,天子的盔甲,护天子周全。他本不需要解释,只是他不喜欢两人关系被误解为“狗男女”,听着下流。皇帝自然是要阳春白雪。 “执剑”一听,便觉得身份不同。 在魏盈的示意下,罗青荌带着刺客去了内室的密室。刺客看着密室里的各种刑具,嗅着里面的血腥味。 想到那些失踪的下属。他突然明白了他们失踪后的遭遇。 狗皇帝。 刺客攥起了拳头。 随后,他想到狗皇帝和罗青荌的对话,便确认罗青荌失忆了。 刺客看向罗青荌,义愤填膺:“罗青荌,你是罗将军的女儿,罗将军为将清正,但这狗皇帝为了一己私欲,杀了罗将军全家!你是我拼了命护下来的,你要跟我们一起报仇!” “罗将军是谁?”罗青荌问。 “她是你的父亲,也是我们军队的首领,若非是这个狗皇帝,我们何至于流落他处,又何至于失去将军!” “你都说我父亲已死,那我为什么会活下来,并在这里?”罗青荌问,她仔细的注意着刺客,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你能活下来,是因为罗家有一批死士在保护你。你在这里,是因为死士里出了叛徒出卖了你,害你成为人质。”刺客的目光沉了下去。“你如今失忆了,在这个狗皇帝这里必然受尽了屈辱。我们一起杀出去,回我们自己人那里!”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