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鬓花白,已有了老态。他心头又是一酸。恰好这时,父亲递过来一个眼色,然后他就听见父亲笑道,“不瞒冯祺兄弟,我这次进京,一来是故地重游,二来么,就是特地来看看老弟你啊!” 冯祺明显愣了愣,随即不动声色地笑道,“那敢情更好啊!走,咱们进门说话去!前几日主上得了几斤新采的春露茶,待会儿咱老兄弟俩边喝茶边聊。” 他热情地挽住南狞右臂,满面春风。 小七默默地跟随在父亲与冯伯伯身后,刚才冯祺眼底里一闪即逝的诧异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暗自又捏紧了拳头,心头觉得没来由的憋屈。 但是父亲已经跨进了冯祺的将军府,他只能够快步跟上去。 临进门的时候,小七瞥了一眼周围陈设,见到将军府门口那对石兽,体积比坐落在涂氏部落前自家那对石兽,体积大了整整两号。 石兽昂首望天,虽然是对死物,神态却也是高高在上的。 就像眼前这座将军府。 冯祺一路领着南狞父子进客厅,立刻有小厮端上三杯春露茶。 春露茶是帝国的贡品,仅有皇室与贵胄家可以见到。茶叶细嫩,入口清甜,绕齿三匝后,仍留一缕余香袅袅留在舌尖。 小七抿了一口,低眉顺眼地坐在下首,听父亲与冯祺将军叙旧。两人一言一句说起当年在战场上的风光时,父亲老迈的脸上也有了神采。 他手指慢慢转动茶杯,心内回想这几天用弹弓射鸟的技巧,不理解为何父亲一定要来王城。在他眼里,王城虽然繁华,人物也丰美的多,却远不及涂山对他吸引力大。等这趟从王城归家,他要收拾弹弓,再带上他自己刻的木刀冰刃,随部落里同龄的几个孩子结伴去狩猎。 他在那把叫做冰刃的木刀上刻画了符咒,以成年雄鸡血浇注,不知道对斩妖是否有帮助? 一串串奇特的符文浮现在他眼前,如有生命力一般,逐列漂浮在空气里。 鲜明的“伏”、“斩”、“诛杀”三类符咒。 小七在幼时曾有过一次奇遇,当今之世,仅有两个人知道这件事。那个人自然不会说出来。小七也不想告诉任何人。那人曾很肯定地告诉他,在那座沼气弥漫的涂山,的确住了一只妖。一只法力高强的妖。要降服那只妖,除了有少年人的血,还需要学习一套符咒。 一曰伏, 二曰斩, 三曰诛杀。 既然都是杀,为何要有三套杀法?当时小七问那人。 那人笑而不答。 “小七,小七!”一张脸赫然在眼前放大,两鬓花白。 小七吓了一跳,忙回神。父亲正没好气地瞅着他道,“冯伯伯问你,是否愿意留在王城,随他一起博个好出身。” 所谓好出身,就是指小七留在冯祺身边,加入冯祺的军伍,将来也能像大哥二哥那样在军伍中混一个头衔。当然,有冯祺的带挈,未来要光明的多。 南狞在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古怪。他看来既像是恼怒儿子在做客的时候走神,又像有些期待,夹杂些许不知来自何处的惧怕。 他将复杂的目光投射在小七脸上。 小七愣了愣,随即平静摇头。“多谢冯伯伯美意,小七还是随阿爹回涂山。” 冯祺正端着茶杯,瞟了他一眼,和煦地笑了笑。“噢?怎么,嫌冯伯伯这里庙小?” “冯伯伯是君主身边的红人,明日要去十二部落联盟处收进贡的礼品,带你去见识见识,是你臭小子的福分。你别不识抬举!”南狞笑骂。 南狞怕这浑小子不明白其中利害,又详细说了遍方才与冯祺商议的原委。 ”你放心,南夏此次杀戮我北夏诸多兵士,君上大怒,不日我即将领兵出征南岭。熹将军已先行,我领兵万余策应。你随我同去,至少有个校尉当当。“ 冯祺笑容和煦,款款放下手中茶盏,接了一句。 可见是真的想收拢小七。 南狞这次脸色平静了许多。但小七仍能瞥见父亲眼角一阵阵轻微的抽动。 他抬起眼皮,平静地注视冯祺,道,“冯伯伯,小七心中有别的想法,军伍不是我的去处。” “你……”南狞猛地站了起来,横眉冷对,指着这个儿子,怒气冲冲道,“真是个逆子!冯伯伯为了照顾你,可是费了许多心思。” 他说着回身冲冯祺一抱拳,满脸惭愧地说道,“让冯兄弟见笑了!是我疏于管教,这逆子说话完全没个分寸,真是对不住!” “既然疏于管教,就不要带到我家里来丢人!”一个清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尚带有三分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