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凤歌被楚恬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得头皮一麻,好在不等她失态,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徐春花就主动帮她解围道,“庄主大人!大小姐!” 楚凤歌循声望去,在看清“夜袭”之人形象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惊讶至极地道,“徐婶!” 彼时,楚恬依旧赖赖唧唧地不肯离开慕容澈的怀抱。 不过他估摸着,这姑娘的情绪应该已经缓和下来了,就坚决主动地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推开了。 然后他向前一步,调整到了一个楚恬不好扑进他怀里的角度,这才沉稳地出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是啊,”接话的人却是楚褶,他定睛看向徐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婶你怎么浑身都是伤?” 夜色暗沉、受伤以后、徐春花又偏好深色的衣服,所以在楚褶出声以前,不管是慕容澈还是楚凤歌,都没有注意到徐婶身上的伤口。 慕容澈是察觉到了,但是猜出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更在乎整件事情的真相和经过。 楚凤歌就是纯粹的功力不行、所以眼力也跟不上了。 这会儿楚褶一发声,她才捂着嘴惊讶道,“徐婶,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口?” 楚恬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撇了撇嘴,不过三五道划痕而已,小时候她任何一个时期的身体状态、都比她现在要惨得多好吧?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过依照她给自己设定的人设,她还是佯装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这位……这位大婶是山庄的……人吗? 对不起,因为她突然出现在了我的床前,我真的太害怕了,所以、所以……对不起,她身上的那些伤口,好像都是我伤的。” 可是说实在的,这些明面上特别明显的伤痕,加在一起都没有慕容澈方才的那一脚踢得狠呢。 更何况楚恬还属于是正当防卫? 徐春花不愧是在圆月山庄待过的、媚上欺下的技能已经修习到一定境界的人,不等周围的众人追问,她就已经熟练地表现出了一副凄楚的样子,“庄主、小姐,是老奴有罪啊!” “都怪老奴道听途说,听说今日回来的是楚恬小姐。老奴心里恨啊,老奴就想找楚恬小姐问个明白,当年她究竟为何要如此对老奴啊!”她的声音越说越悲怆,好像真是一个全然无辜的、被人辜负并伤害的受害者。 楚恬眸色微冷,慕容澈却愈发疑惑起来。 楚褶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贤侄、还有楚姑娘,这件事情其实是……唉,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 “爹、徐婶……”楚凤歌左看看、右望望,不知道应该先安慰哪一边。 跟地位低下的楚恬不一样,徐婶对待楚凤歌这个地位崇高的大小姐,可是极好极好的。 但凡是能叫她碰上的主子,她都要极尽谄媚一番。 所以别说是娘亲和楚恬两边站娘亲了,就是徐婶和楚恬之间,她都要心疼和同情前者更多些。 楚恬百无聊赖地卷着头发——决定了,她要将对方真正在意的慕容公子抢走。 那边,被楚恬放在压轴场的楚褶,已经在跟在场的众人分享他家门不幸的故事了。 他从自己年轻时候,楚恬那个“不要脸”的亲娘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他的那个遗传了母亲贪婪愚昧而且无知无情的本性的女儿楚恬。 期间,他一直在观察楚恬的表情。 楚恬也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一些不适的模样,让人分不清楚,她到底是因为楚褶具有偏向性的语言而绷不住,还是仅仅只是因为她跟话题中的主人公正好同名而觉得不舒服。 楚褶把圆月山庄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谴责楚恬的时候,还不忘“反省”自己,说自己不应该一时大意、被楚恬的母亲钻了空子。 也不应该疏于对楚恬的管教,竟然让她做出这种错事。 再有如今形容凄惨的徐春花在一旁佐证,楚恬就差没被当场打成大奸大恶之徒了。 最后,楚褶总结道,“千错万错,都是我和那个逆女的错,今日真是连累楚恬姑娘你了。” “爹——”楚凤歌看起来还有些心疼楚褶。 然后才转而面向楚恬,“楚姑娘,今晚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楚恬没有一点儿想要顺着台阶下去的意思,她完全无视了徐婶身上的道道伤口、只期期艾艾、可怜兮兮地说:“刚刚我真的差点就被吓死了。庄主、楚小姐,我不是丰城的人,你们应该是知道的。 唉,今晚还真是受了无妄之灾。 还好——慕容公子及时赶到……”说着,她“羞答答”地看向了慕容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