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却连自己仅有的东西,都要彻底地失去了。 萧景澄冷沉着眸色,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打算,却在太皇太后出殡的那一天,赌了把大的。 他成功了,他有了更多的自由和权力。 而拥有这一切的第一时间,萧景澄想要将一切都分享给楚恬,他想要——楚恬回到他的身边。 他想,太子殿下只是将其当做是一个妾室来看待。 对于他来说,她是不重要的、是可有可无的。 可她对他来说,却不是这样的。 萧景澄愿意倾其所有地去交换,他想,一个皇子的支持,在太子殿下的眼里,应该比一个妾室更加重要吧? 只要他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他是不是就要换回楚恬? 于是出冷宫的第一时间,见面被拒,萧景澄没有气馁,而是拼命努力地在太学院出头。 他想,太子此刻会拒绝自己,可能是因为他没有价值呢?只要他拼命展现出自己的价值,应该就可以换回他的恬恬了吧? 然后他就在太学院里大出风头,连皇上都破格让他及他以上的皇子入朝堂处理政事。 他想,他是时候把楚恬接回家来了。 然后,一次没有别人知晓的、和太子殿下的密谈,彻底打破了他的希望。 他让他想都别想。 想都别想? 萧景澄这才从自己的美梦中走出来,是啊,他的恬恬虽然柔软脆弱,但是她生性美好善良。 无论男女、无论是谁,他就没见过在这深宫之中有哪个不喜欢她的人。 就连御膳房里、捧高踩低的小太监,都会在面对她的时候,忍不住多给她留出一份饭菜。 太子殿下抢走了她,怎么可能再舍得把她还回来呢? 但是他怎么敢?怎么敢只让楚恬做他的侍妾? 没有名分、没有权力、没有地位,永远都要靠他施舍来的宠爱过日子? 这种人,他凭什么拥有他的恬恬,凭什么可以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说她是他的女人? 萧景澄感觉自己好像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身体里面无声地沉默着、痛苦着、叫嚣着想要把恬恬给夺回来。 一部分却像是难以自控似的,不知道什么叫筹谋、什么叫隐忍,他只想把萧景霖带给他的痛苦通通还回去。 兴许心里还带着几分轻视,觉得他对楚恬的感情根本就没有他的厚重,等到利益被分薄、权力被打压,他总会暴露出他的真面目的。 于是他就像是一只疯狗似的,于朝堂上对其拼命地厮咬。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会不会给恬恬带来什么坏处或危险。 也许他的潜意识里,是希望太子殿下对楚恬不好的吧,只有这样,他才能光明正大、像是救世主一样地出现,把楚恬从他的手中夺回来。 而不是像一个卑鄙小人一样地拼命破坏,最后反倒促使他们之间的感情变得固若金汤。 然而萧景澄发誓,他真的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害死楚恬。 那个男人,他怎么敢那样轻狂肆意地对待他的恬恬? 最后甚至害得恬恬失去性命,而他呢?只是禁足三月? 如果之前,萧景澄的行事只是态度分明,但在行动上还留有一定的余地的话,最近他才真的跟疯了一样。 他不再逮着那些确实有罪的臣子祸害,而是开始无差别地攻击。 他不仅自己针对太子名下的势力,还搅动浑水,把其他几个皇子一起牵扯了近来。 党争这种事情,哪怕皇子无意,支持他们的朝臣也会逼着他们往前走。 何况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难道当真就对其他人没有一点儿吸引力吗? 于是太子不在朝堂上的这数日时间,萧景澄仅凭一己之力,就把朝堂上的各个势力祸害得一团糟。 说实话,要不是萧凌远对这个朝堂有着绝对的掌控力,他也不敢相信,他接触相关教育最短时间的儿子,竟然这么能! 竟然可以把他周围的人事物给霍霍成这样! 只是他明明有能力镇压对方,给对方一个警告,让他知道:作为初出茅庐、奶牙还没长全的幼崽,行事还是不可以太过火。 但是他的决议,却是派人去把萧景澄和萧景霖,一起请到了他的御书房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