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安静无声的落雪,她的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末世时那段漫长极寒带给她的阴影创伤,似乎也慢慢被这安宁盛世给抚平了。
新年伊始,叶青是在院子外孩子们争先恐后的惊呼声中睁开眼睛的。
外头天不过蒙蒙亮,已经有不少孩子在外头放鞭炮了,按照东北这边的习俗,大年初一,屯子里的小孩都会挨个去各家各户有年长者的家中磕头拜年,以祈求长者赐福,预祝新年健健康康顺顺利利。
邹阿婆的年纪大辈分高,加上又是烈属,所以在靠山屯有着很高的地位,孩子们要拜年,最先来的就是邹阿婆家。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帮孩子嘻嘻哈哈簇拥着来到了叶青家院门口,就被满雪地的花脚印给惊着了,等到再往院子里定睛一瞧,果然就见到一个身影慵懒地匍匐在院子中央,还睥睨不屑地朝着院子外的两脚兽们斜乜了一眼,张着血盆大嘴打了个哈欠,把兴冲冲来拜年的熊孩子们都给吓得脸色傻白,连连后退不止。
然后叶青就被孩子们的尖叫声给吓醒了。
恍惚间听到有孩子在大喊“老虎下山了”,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等睁开眼睛仔细听,果然听到外头乱糟糟的好一阵喧哗。
“好大一只老虎啊!”
“老虎在知青姐姐家院子里趴着,好吓人!”
“大虫会吃人的,快去叫大队长和支书爷爷!”
“……”
叶青倏地一下脑子清醒了,心里顿时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迫不及待地披上衣服就下了炕,一把拉开屋门——
好家伙,果然看到自家那院子里,盘踞着一只硕大的成年巨虎!
那大老虎一看到她起床了,立马扭过头来冲着她无辜地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然后从雪地里站起身,优雅地走到了厨房门口,边伸出爪子来扒拉着厨房门上的锁头,边朝她抛媚眼。
叶青忍不住抚额:……
真是服了,大年初一的,要不要这么整蛊?这是给她送惊喜呢,还是惊吓?!
这个活儿相对还算简单,两人很快就上手了,据赵玉良说,两人看起来精神状态都还算不错,没有出现水土不服身体不适的情况。
叶青这下也没啥不放心的了,人安安稳稳地在农场待着,就不用担心会再被拉出去游街p斗,也不用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干点活儿充实一下也挺好的,起码没时间去胡思乱想钻牛角尖了。
部队农场的年饭还是比较丰盛的,毕竟战士们是真的辛苦垦荒戍田一整年了,就犒劳上这么一顿,肯定得多整一些大菜。
当然,吃完饭肯定还少不了文工团来慰问表演的环节。
这个时期的文艺汇演,可不像后世有那么多花样,如今的文工团演出,主要就是以歌舞剧和样板戏为主,叶青以前倒是没看过这类节目,一出《红灯记》节选都看得津津有味。
等看完演出由小朱送回屯子里,还没进院子就已经闻到了浓郁的菜香,叶青迫不及待地冲进屋,果然一进去就见屋里忙得热火朝天,老太太抱着小邹昀在旁边笑眯眯指挥,王春花则待着郑欣和孟嘉擀面皮包饺子,宋春华不会擀皮也不会包饺子,就只能负责剁馅调味儿,好歹不至于在旁边干杵着插不上手。
在正屋的灶
上,大酱肘子已经蒸得十分软烂,红烧鱼也盛出来了,另一口锅里还咕嘟咕嘟冒着泡,正是炖得入味儿的野鸡炖蘑菇,再加上一大盆的炸丸子、锅包肉和炸带鱼,一看就年味儿十足,馋得叶青一下口水就冒出来了,立马趁着众人不注意,探出爪子摸了好几颗炸丸子往嘴里塞。
吃得满嘴留香,叶青也不忘钻进地窖里,舀了一坛她自酿的果酒出来,这个野酿果酒清甜且度数低,喝了不会上头,还能暖身子,拿来当年夜饭的饮料正合适。
这是叶青在靠山屯过的第一个年,也是邹老太太自孤身回到东北后,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年,更是孟嘉郑欣和王春花这些年来吃得最撑最畅快的一个年。
果酿度数不高,但几个小姑娘敞开了吃喝,真把那酒当饮料畅饮,到后面果酿的后劲儿来了,就有些hold不住了,个个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走路都晃晃悠悠踉踉跄跄,显然已经是醉酒的状态。
倒是叶青还一直保持着清醒,只好认命地把这些人给搀扶回房,安置到炕上,又给她们都洗了把脸,往炉子里添了柴,确定晚上睡觉屋子里不会冷后,才回到正屋去收拾那杯盘狼藉的烂摊子。
老太太早带着小邹昀睡下了,叶青一个人独自坐在屋里守夜到十二点,坐在暖和的炕上,撸着软乎乎的小狼崽,再看看外面黑黢黢的夜色,听着安静无声的落雪,她的心境前所未有的平和,末世时那段漫长极寒带给她的阴影创伤,似乎也慢慢被这安宁盛世给抚平了。
新年伊始,叶青是在院子外孩子们争先恐后的惊呼声中睁开眼睛的。
外头天不过蒙蒙亮,已经有不少孩子在外头放鞭炮了,按照东北这边的习俗,大年初一,屯子里的小孩都会挨个去各家各户有年长者的家中磕头拜年,以祈求长者赐福,预祝新年健健康康顺顺利利。
邹阿婆的年纪大辈分高,加上又是烈属,所以在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