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午四五点天快黑了,叶青估摸着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这才关门回家。
睡了一觉总算是缓过来的郑欣,正在屋子里帮邹阿婆摘菜,看到叶青几个回来了,立马紧张地站了起来,捏着衣角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叶青找来了纸和笔递给她,然后问起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果然如王春花之前所说的那样,这姑娘没有任何迟疑地就在本子上写下了一句话:
——叶知青,我想跟您学医。
写完这话,这姑娘就一脸忐忑地看向叶青。
叶青心下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只能掰开揉碎了给郑欣进行分析,告诉她如今以她的这个身体状况,如果要想在这一行学到吃饭的本事,恐怕比其他普通人都要艰难,劝郑欣一定要想清楚,不然入错了行,可能耽误的就会是一辈子。
郑欣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执着,她非常认真地在纸上写道:
——我不怕吃苦,只要师父您收我,让我做什么都成!
叶青也不是那种纠结来纠结去的个性,既然都已经一声不吭跑回来了,当然不可能再把人给赶出去吧,再说这姑娘都表态了,那就总得先试一试,看看这女孩有没有可塑性再说。
然后,叶青就先摸了摸郑欣的底,学习理解
能力、动手能力、察言观色上面的能力等等,经过几个小测试后,确认这几条起码都达标了。
关键是这姑娘在理科上比孟嘉学得要更扎实,化学生物尤其突出。
这让叶青意识到,这个郑欣,是一个跟顾卫南孟嘉类型截然不同的好苗子。
叶青看向郑欣的眼神愈发复杂,内心的遗憾和不甘又再次翻涌而出。
如果这姑娘没有被农药毁了嗓子伤了眼睛的话,哪怕是通过正规的工农兵大学渠道,她也可以去学习药理学,直接走药物科研的路子。
“你先跟着我学习药理基础,别的都等以后再看,另外我会想办法给你治疗你的眼睛和嗓子,如果——”
后面的话叶青没说完。
就郑欣的这个情况,声带上可能慢慢调养上三两年,应该能有部分好转的迹象,但眼睛的话,除非换眼角膜,否则基本上是没有复明的希望了。
只是换眼角膜手术,起码要等到七八年以后国内才开始正式使用这项技术,到那个时候,郑欣都已经年近三十了,职业生涯已经开始定型,估计就算她想再去转行走药物科研的路子,恐怕也没机会了。
所以叶青现在也只能先把人带在身边,走一步看一步,没准以后遇到什么特殊机缘了也不一定。
人跑回来了,不跟伍永兵和老支书打个招呼肯定是不行的,至少得让屯子里知道,她家里头多了个人,不然要是让哪个不怀好意的给举报到革委会去,把这姑娘当成盲流或者间谍分子给抓起来了就麻烦了。
于是叶青在吃完晚饭后,又带着郑欣去了一趟伍家,把情况给伍永兵汇报了一遍。
好在郑欣这姑娘还没笨到家,在跟着她父母回老家的路上留了个心眼,提前从父母手里面拿到了她的那张回城证明,所以这会儿这份证明文件还在她身上,不然她父母要是回了老家把她的回城手续在知青办做完交接,她的粮油关系和户口就都得跟着迁回老家去,那她在靠山屯就真要成为黑户了。
这会儿这份证明在手里,只要叶青这边找人帮忙想想办法,让她把户口从知青办迁出来,直接挂靠在靠山屯这边知青院应该不是太大难题。
伍永兵和老支书在听叶青说准备把郑欣也收做徒弟后,都没吱声。
郑欣这姑娘倒是也豁得出去,知道这两位生产队干部为什么犹豫后,当场就表态,只要屯子里肯收留她,她愿意农忙的时候她就跟着社员大部队去地里上工,农闲的时候她就在卫生站帮忙。
不得不说,这姑娘这招以退为进玩得还挺高明,她这么一表态,伍永兵和老支书倒是不好意思真压榨人家一小姑娘了,两人在商量了一阵后,到底还是同意了叶青的提议。
不过两个老狐狸也不是吃亏的主,怕叶青这边才把人给培养出来,这人转头拍拍屁股就另攀高枝,去别的地方高就了,那靠山屯可就吃了大亏了。
所以两干部当场表示要跟郑欣签协议,如果郑欣将来在叶青手底下学成出师,郑欣必须要在靠山屯为村里的
基础医疗服务十年才能离开。()
这份协议,等于把郑欣接下来的十几年都困死在这个村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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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欣敢跑回靠山屯,就已经做好了在靠山屯卫生站干一辈子的准备,反正她这个情况,肯定是没有结婚这个打算了,留在卫生站反而成了她眼下最好的选择,如果不签协议,万一她的父母再找来,说不定还要被父母给弄回去嫁人换彩礼,这份十几年的“卖身契”,没准反而能成为她的保护符,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就在协议上签字画押了。
伍永兵和老支书一松口,剩下的事儿就好说了,叶青直接找了贺连山帮忙,去知青办那边把郑欣的回城证明给注销了,很容易就将户口又重新迁到了靠山屯知青院。
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