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容家大院里。 陈婶子听到外面传来的些许声响,一边忙活着手中的物件一边哼声:“和这些人做邻居,真的是不知道倒什么霉,一天尽知道折腾,天天吵吵闹闹,早上闹腾也就算了,晚上还不知道停歇。” 季婷被送到镇上卫生所,季家的人却没有安宁。 对于季家人来说,现在的季婷就是季家的生钱树,倒不是心疼家里这个人,而是宝贝她肚子里的孩子。 有这个孩子在,就像是捧着聚宝盆。 因为季家大嫂的一句话,孩子差点被盛左元给硬生生踹掉。 这让其他人气得不行,一晚上季家都在争吵,不是担忧季婷而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那些争吵的声音特别大,大到陈婶子昨天听得是一清二楚。 马春花的其他孩子把大儿子一家骂得要死。 还说他们做事太不谨慎,以后就算要分钱,也得少分一些。 大儿L子一家自然不干,说自己是长子长孙,家里一大半的东西都得归他们。 吵来吵去,陈婶子是一晚上都没睡着。 有些热闹凑着是挺有趣,可那些硬是往她这边塞的热闹,那这个热闹就有些臭不可闻。 “今天晚上那边要是再吵,我一定去踹门。” 陈婶子越说越气,晚上睡不好早上又困得很。 本来想着早上来补补觉,结果外面时不时听到脚步声的动静,想想就知道是大队的哪个人来凑季家的热闹。 以前觉得离得近好,不用向其他人一样,还得早早去抢先一个好位置,光是出门走个十来步就行了。 现在是烦得不行。 倒不是烦凑热闹的人,而是她的邻居季家,时不时闹出事,真是不嫌折腾。 “我去外面看两眼,看看是谁没事跑来了。”陈婶子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去开院门,门刚打开她就道:“谁啊?季家昨天晚上吵了一宿,这会正睡觉呢,你们没赶……晓晓?!你怎么就回来了?” 说完,她一脸欢喜的转过头,“老姐姐,你家晓晓回来了。” 早在陈婶子惊喜出声时,容婆子就迫不及待的站起了身,她一边用帕子擦了擦手一边迈着较快的步伐走了出去。 刚到门口,就眯着眼睛想要看清前方的人。 可当她看清晓晓身边站着的中年男人时,她整个人都怔住了,只知道呆呆的站在远处,完全反应不过来。 倒是容水根,一下子冲到容婆子的面前,双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跪到地上抱着她的腰身,带着哭腔喊了一声:“二姐!” “水、水根啊……” 容婆子一声大喊,双腿就是一软,紧跟着也跪了下去,两姐弟紧紧拥抱在一块。 他们什么都没说。 这会哭的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紧紧抓着对方,生怕在一放开两人又会相隔千里,好几十年再也没法相见。 只有抓牢了, 才不会让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离开。 容婆子这个时候是十分庆幸自己舍得花钱去治眼。 虽然并不是太清楚, 还带着一些模糊,可她确实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弟弟。 她最小的弟弟。 也是她曾经以为再也无法相聚的家人。 容婆子这一生实在是太苦太苦了。 苦到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一个人的夜里是咬着牙在哭泣,哭她走上后就一直没有音信的家人,哭自己儿L子英年早逝,哭丑牛小小的一个娃娃跟着自己吃苦,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的长大成人…… 可在这一瞬间。 容婆子又觉得无所谓了。 只要能够和最在意的人再次相聚,以前受过的苦吃过的罪都无所谓了。 “二姐,我回来了,我容水根回来了……”容水根哽咽着,他使劲的睁大眼,想要好好看清面前的人。 其实在第一眼的时候。 他并没有从面前的人脸上看出记忆中二姐的影子。 一点都没有。 在他的记忆里,二姐长得特别好看,并不是他自夸,而是整个红山村的人都这么觉得。 当时就有好多人开着玩笑说,等她长大后就把村里的一枝花娶回去当儿L媳。 爹娘没少念叨着,以后一定要睁着眼给二姐挑一个好夫婿,可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可三十年过去了。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显得特别苍老的婆子,明明就比他大三四岁而已,却完全不像一个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