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那时候是小学六年级吧?突然就转学走了,也不知道忧太君后来怎么样了?” 毒蛇在心底嘶嘶吐着信子。他太清楚他们那一伙人的德行了,虽然他这个做老大的去东京了,但那些人渣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柔弱无力的羔羊的。身体和心灵上都留下了无法愈合的疤痕吧?只要一提起当年的事就会瑟瑟发抖吧?只会懂得怨恨自己的命运而连反抗的心情都不敢生起吧? “承蒙挂心,我还好。”乙骨淡淡地说。 这是在回避吗?这点反应可不够让人兴奋起来啊。 “什么啊?忧太君不和我讲讲大家后来都怎么样了吗?毕竟是老同学,就不要这么冷淡嘛?” 须乡支起身体凑得更近了些,想从少年深色的眼瞳中看到久违的对暴力和伤害的恐惧。 但他失望了,乙骨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极深极静的眼睛里空空荡荡,什么多余的情绪都没有,须乡甚至有种错觉,凝视那双孔雀石蓝的眼睛,就像是凝望由坚冰凿成的镜子,倒影出来的只有自己那张狰狞的面孔。 “喂,你这家伙装什么啊,那个时候明明都缩在角落里发抖了……靠!” 须乡恭二忍不住一边骂脏话一边跳了起来——有人拉开他衣服的后领,将一整杯冰水贴着皮肉灌进去。 “不好意思啊,”少女的声音清脆宁洽,不仅毫无歉意,甚至多少还听着有点嚣张,“但是你占了我的座位。” 须乡将要出声的怒吼在转过身的瞬间哑火了,虽然一身穿着像是要上台做乐队吉他手,可在少女那张即使用高清摄像机拍摄也挑不出瑕疵的明丽面孔前,连呼吸都要为之一滞,生怕唐突了仿佛带着光晕的美貌,遑论责骂。 “忧太,”美少女端着餐盘走到沉默的少年身边,亲昵地弯下腰去,“这个人是你认识的人吗?” “啊……是,是啊,我和乙骨是关系很好的同窗……你是乙骨的朋友?那也就是朋友了嘛,不介意的话,一起吃个饭联络下感情怎么样?” “联络感情?” 少女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将餐盘放在桌子上,好奇地从头到脚打量着须乡,清澈的明眸中似有波光流转。 须乡情不自禁地把腰背挺得更直了些,眼神游弋偷偷摸摸地意淫少女铆钉外套下盈盈一握的腰肢和绑腿裤下端露出的一截纤细脚踝。 “可我刚刚看到前辈刚刚偷偷从中指上摘下来戒指放进了口袋欸?” “啊哈,这个只是带着玩的东西。”须乡捋了捋梳得油光水滑的头发,“如果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想要,我也不介意——” “但我很介意。”女孩子笑吟吟地说,像是在撒娇的口吻,但说出来的话却满满的都是嘲讽。“和你这样的人渣一起,别说吃饭了,光是看一眼,就让人担心连隔夜饭都会吐出来,我这个体重已经可以啦,没有什么催吐的需求。” “你!”须乡顿时涨红了脸,眼里闪过一丝阴毒的怨色,伸手就要去拽少女的手。而一直警惕着他的少女后退半步,从放下餐盘就放进口袋里的手动了一下似乎是要掏出什么东西—— 但有人比他们都更快,乙骨伸手按住了须乡的小臂,自始至终他都对须乡的挑衅不为所动,冷漠的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路人。 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 “须乡同学,请你不要这么做。”乙骨说。 须乡这才发现乙骨如今的个子已经比他更高了,但看着还是很瘦弱,手臂上的肌肉也不算夸张,按说不该是什么力气惊人的运动系…… 可须乡却分明地感觉到,乙骨手指缓慢收紧时的力道之大,比起人类的手指,更像是一个将猎物牢牢桎梏在原地动弹不得的钢铁捕兽夹。在这样的大力前,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他甚至有种连前臂尺骨都要被一起瞬间捏碎的错觉…… 而比力气大得不像人类的压制更让人恐惧的是那双眼睛。 或许连乙骨自己都没注意到,在须乡伸手的瞬间,少年深色眼睛里迸发出来的光简直是来自于被他人觊觎了所有物的、穷凶极恶的鬼怪,只消一眼就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意和杀意。 “是啊。”一旁的野崎弥生昂起下巴,示意被固定在天花板上的摄像头,“这里可是有摄像头的,我们打架不要紧,如果被学校知道了,前辈你心心念念的用来买名牌鞋子和手链的奖学金是不是全都要泡汤了呢? 须乡的脸色彻底变了,这边闹出来的动静已经让一边的路人好奇地张望,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知道这个,但此时此刻,闹大了确实也捞不了什么好。 “别让我下次遇到你!”甩下几句狠话后,须乡狼狈地离开了,弥生在他背后张牙舞爪地比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