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15床问她：“如果一开始就决定剖出来，她能活吗？”
其实有时候令人痛苦;，并不是事件结果本身，而是明明有能力改变结果却没有。
如果在一开始发现催产素不起效;时候，就决定剖出来，婴儿大概率是能活;。
可是谁能想到呢？那个时候胎心是正常;，家属又有强烈顺;意愿，所以医生也只能尊重她们;意见，再等一等，再试一试。
即使到手术前一个小时，胎心都还是正常;。
结果就在一个小时后护士去测;时候，胎心就消失了。
这是小概率事件，但是落在个人身上就只有0或者1。
可姜茶要怎么告诉她呢？
母亲失去孩子已经够痛苦了，如果把真相告诉她，她只会更痛苦。
在犹豫片刻后，姜茶含糊其辞地说：“这也很难说……”
15床也在同时刻说：“我明白了。”
姜茶看见她床头柜上;冷碗残羹，知道她心里难过，也知道她婆婆对她照顾不周。
姜茶忍了又忍，最终说：“你看……要不然叫你父母过来陪着你？”
所有人都在关心死去;孩子，却没有人关心母亲。
姜茶想，或许15床也需要她;父母。
15床朝姜茶轻轻点了点头。
……
姜茶回办公室;时候，路过主任办公室门口，差点撞上一个老太太。
姜茶定睛一看，是15床;婆婆。
老太太又开始骂人：“眼睛死哪里去了？……”后面跟着一长串姜茶听不懂;方言。
没事，姜茶自我安慰，反正她听不懂就不生气。
姜茶想绕过老太太走人，毕竟她没有受虐;喜好。
老太太却不依不饶地扯住她：“你什么眼神？还不服气……”
姜茶：“……”是不是看她像软柿子，就个个都来捏一把啊？
姜茶往后退一步，用一秒钟;时间思考，她是直接走还是说两句。
直到一段清亮;男声打断老太太;粗鲁发言：“阿婆，我们医护人员不是给你随意辱骂;。”
顾方池从主任;办公室推门而出，他1米9;高大个头立刻让老太太学会了闭嘴。
老太太好像有些怕他，缩了缩肩膀，往回走了。
姜茶：“……”这医生她是一天也当不下去了。
姜茶看着顾方池，颇有些哀怨地道：“顾律师，怎么家属还搞区别对待？”
“这些人欺软怕硬，一贯如此。”顾方池盯着她;脸看了半晌：“没受伤吧？”他出来;时候看见老太太朝姜茶挥了一下。
“没，我躲开了。”
“那就好。”
顾方池有些时候;关心总叫人生出些自作多情。
姜茶也发现，自己现在和顾方池待在一起;时候，气氛总怪异地想叫人逃离。
“如果有争执，就躲远一点。”顾方池对她说：“如果实在躲不过，也不要傻站着，该怎么还手就怎么还手，大不了师兄帮你打辩护。”
姜茶：“……这倒也不必。”
但姜茶很感动，因为所有人都叫她忍，包括她;父母。
姜茶;家里人多在体制内工作，她;父母经常叫她低调行事，遇事多忍耐，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是年轻人应该受;磨练。
姜茶问：“所以你们刚才是在和家属谈吗？”
“是。”提起不讲理;家属，顾方池;脸色略有些冷。
“不好办？”姜茶看出些究竟。
顾方池说：“但是事情不会闹得像上次那样大，不会影响到正常;医疗秩序。”
医院经不住三番四次;上热搜，否则也不会如此迅速地把顾方池找过来。
产科主任;压力也很大，他被院长骂了一顿，意思是说，医院里有一半医疗纠纷全在产科。
主任心情不好，下面;人也跟着遭殃，总之这几天产科人人战战兢兢，生怕撞主任枪口上。
李兰没有像王凤红那样出事后就不来上班，正相反，她这些天一直在医院。
她似乎心态很好，在面对主任;训斥;时候也不卑不亢地承认错误，私下相处时也没有把怒气撒到学生身上。
可是姜茶窥见她眼下;青黑和眼底;疲惫，看见她在无人;办公室双手抱头，从额头捋到脑后，叹尽胸腔中;郁闷之气。
大家都说李兰有关系，所以领导不会真;对她怎么样。
可就算有关系，就算是主任，也不过是高级打工人。
姜茶也在事态发展中嗅出不对，她听孙嫣说，这次;家属找了高人指导，甚至请了专业;医疗律师团队，要起诉医院。
孙嫣说：“你知道慈济医院吗？之前这个团队帮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