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去京都大酒店之前程澈先回了趟家换衣服,选了条青色主调扎染的连衣裙,苎麻质地,立领盘口,偏中式风格,裙面也非常简单,除了胸前和裙摆的刺绣,没有任何装饰。 头发低盘,露出白皙颀长的脖子,大概是觉得没有发饰太单调,又随手抽了条和裙子同色系的发带绑上,打了个蝴蝶结。 车子已经开上城际快速才发现没戴耳饰,抵达京都大酒店停车场时,她翻了下车里的储物箱,找到一对之前去雾州时外婆留给她的雾绣耳环。 掀开精致的木盒,扇面造型的耳饰就躺在里面。 还记得外婆在电话里跟她提过这对耳环,外婆说:“小阿澈,外婆给你绣了对鸳鸯,好让我们家阿澈早点找个好归宿。” 本想留着等结婚的时候戴的,没想到应急先用上了。 戴上耳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想起沈肆来。 那天他将这条发带还给她时,还说她不够爱惜,要是他知道今天她浑身上下的打扮都出自外婆之手,会不会觉得她太过奢靡呢? 程斌在酒店大堂的休息区看见程澈时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不太确定的喊了声:“阿澈?” “程斌哥?”程澈有些诧异,程斌这都在南深上班多久了,怎么还住这里? 她问程斌:“你还没找到房子吗?” “最近太多酒会宴会。”程斌解释,“都在京都。” “所以今晚的酒会你也参加?” 她这么一问,程斌倒有些意外了:“所以你是来参加酒会的?” 程澈笑着朝他提了提裙摆,一脸俏皮:“不像吗?” 程斌笑着点头,夸了她几句打扮好看后问:“阿肆让你来的?” “沈肆?” 见她一脸困惑,程斌立刻收住嘴边的话,没再问。 下午的时候听说禾实在美国的收购案出了问题,这个时候沈肆应该在开跨国会议解决才对,确实不该出现在酒会。 路斯停好车后来到酒店大堂,正撞见程斌和程澈在说话,忙着过来跟程澈打招呼:“程小姐。” 程澈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跟程斌说:“我还要等我领导,要不你们先进去?” 程斌挑眉,博雅的领导带程澈参加酒会?总觉得不会太简单。 “上次那个领导?”他问程澈。 程澈连忙摆手,解释道:“是个女领导。” 女领导? 比起男领导,程斌觉得这个女领导更危险。 本想提醒程澈,又怕是他多心。犹豫了下,还是算了,等会儿酒会上他多注意点程澈就是了。 “行,你先等着,我和路斯先进去。” 程斌刚离开没多久,程澈就去了趟洗手间,洗手的时候,有个女人一直盯着镜子里的她不放。 程澈一个抬眼,不偏不倚,撞上镜子里女人的视线。 女人莞尔,问她:“你的耳环是雾绣吧?” 她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程澈有些意外,朝她点点头,还不忘夸赞:“你真厉害,一眼就认出来了。” 女人笑着跟她解释:“我是学服装设计的,最近在研究雾绣,所以敏感了些。” 能一眼看出来,应该研究雾绣的时间不短吧?毕竟她从小看外婆的刺绣长大,偶尔也很难分辨哪些是雾绣。 “我能冒昧的问一下你这对耳环是从哪里买的吗?” “不是买的。”程澈说,“是我外婆绣给我的。” 女人显然有些意外:“你外婆是绣娘?雾绣的绣娘?” 程澈点头。 “所以你头上的发带也是你外婆绣的?”女人指着她裙子上的刺绣略带激动的问,“裙子也是?” 程澈依然点头。 女人又惊又喜,她有些激动地问程澈:“你外婆是黎家派的绣娘?” 居然能认出这是黎家派的绣工? 这下,程澈就不是意外那么简单了。 “你怎么认出这是黎家派绣品的?” “不瞒你说,我已经在黎家派待了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了。” “所以你是黎家派的绣娘?” 女人摇头:“我只是去观摩。” “那你还真是热爱刺绣。”程澈忽而感叹。 “不知道你外婆是黎家派哪位绣娘?”女人明亮的双眼全是藏不住的兴奋。 “兰渡巷,黎若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