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陶源初有些遗憾地摇摇头:“可惜了,这人都做到六曹尚书的属官了,还是没改江湖习气,竟然半夜偷盗被抓了现行。” 辛容轻轻放下茶盏,疑惑问道:“他有偷盗的习惯?你怎么知道?” 陶源初嘿嘿一笑:“我以前见他喝醉时,显摆过顺手拈来的功夫,当时以为他只是寻开心。” 辛容在意的不是此人犯了何罪,而是怎么未经审判就在狱中身亡了。 能被司隶校尉逮捕关押的人,官位都不低。 俸禄六百石的死在狱中了,那黄大人这种两千石的,又当如何? 没什么头绪,她又问道:“陶源初,司隶校尉府的事情,你怎么知晓得这么快?” 陶源初无所谓地说道:“这事早晚会传出来,我就是早点告诉你。你不是跟那个黄思进有点恩怨吗,他如今是讨不了好了,解气吧。” 辛容气结,勉强笑了一下说道:“人,各有习性。你知道你的是什么吗?” 陶源初嘿嘿一笑:“知道,我最讲义气。你看我前两天刚听来的消息,就赶紧告诉你了。” “没错,我敬你一杯茶。”辛容一饮而尽,自顾又沏了一盏茶。 陶源初闭眼感受着茶香,好一会才睁开眼说道:“你知道你的习性吗?” “驰而不息,是我的选择;锲而不舍,是我的习性。” 陶源初听见辛容的话,赞叹道:“你要是我亲兄弟就好了,这样我母亲就不会三天两头盯着我,非要让我做官光耀门楣。不过,你当武吏未免太危险了些。” 辛容看了陶源初一眼,说道:“你不是很好嘛,开着画斋,卖得还是自己的字画。有次我路过,看见生意还不错的。” 陶源初有些不好意思得说道:“都是熟人捧场。这男子做生意,本身就低人一等了。我准备再开一家墨宝斋。” 辛容轻轻点头:“开张说一声,给你送礼。缺人手吗,我认识两个机灵利索的。” “当然缺啊。我母亲是不会让我把家里的管事侍从侍女带出来看铺子的。” 出了茶楼,天色已暗。 辛容向陶源初告辞,一个人往回走。 租住的小院在洛京城的西坊,她一路数着点点灯火,在宵禁前到了家。 陶源初的消息无非是在殷驸马那群人中获得的。 看来他们应该是在司隶校尉府也安插或者收买了人。 辛容不愿再跟殷驸马有什么牵扯,免得又被要求做什么荒唐事。 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也进司隶校尉府,看顾黄大人。 公冶修被处死之前,可是说得清清楚楚,公冶府在京城有贵亲。 他们这贵亲,会不会在司隶校尉府,也有能直接插手审讯黄大人的人。 廷尉府有逮捕审判权,尚要接受司隶校尉府的监察。 司隶校尉府,不仅可以逮捕审讯,还有直接处置权。 至于对司隶校尉的监察,难道让司隶校尉府自己来。 御史?等御史弹劾的时候,还能挽回什么? 辛容这几日从之前在文友书肆认识的几名书生那里,详细了解了司隶校尉的权威,就更加不安了。 逮捕权、审理权、处决权和督查权,集于一人之手。 辛容即使没什么朝堂经验,但也清晰地知道,若是换了她来做司隶校尉,想救诏狱中的人或许不容易,但是想杀就太容易了。 现在司隶校尉严大人,没听说他抓过从三品以上的官,但是每抓一个,没多久就死在狱中。 那时辛容从茶楼、饭庄、书肆和坊间听到这些,还以为基本是胡说闲扯。 现在陶源初给得消息,确实印证了这些传闻。 黄大人处死公冶修是因为她做了局,用了假证据。 而处死公冶府二十多人,黄大人早就存了被问罪的死志。 可这严大人就这么在狱中将那些官员审讯处置了,竟然都没公开审理过。 辛容有些惶惶然,黄大人的案件被移交给司隶校尉,究竟是福是祸。 洛京城光侯府就有上百个,再加上高官权贵,以及和这些人结亲的人,如此盘根错节的繁复关系网,要找出因公冶府一案,而对黄大人不利的人,这根本不是困不困难的问题。 而是作为一个斗食小吏,辛容根本无从下手。 陶源初隔日就在东坊繁华又显眼的地方开了一家墨宝斋。 辛容因为要去京郊例行巡查,就让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