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在原地,短短一片叶落的时间里她实在想不通,傅沉砚怎么会撂下官员出来逮她。 温泠月泄气地垂下头,暗自宣告偷溜失败。 没想到第一次偷溜就被当场捉获。 空气中似乎有一股淡淡杏仁香。不屑多想便知是那稀世佳酿的杏仁味,看来太子的确醉的不轻啊。 大抵在心中已然有了个醉怒太子的轮廓,她第一眼最在意的是他可有佩刀。 循着墨玉云纹带望去……好的,宝刀青云正正好好束在腰际。 “臣妾不是故意逃走的,只是有些冷了才……” 话说一半却再也辩解不下去,暑气还未完全消退,嘴却钝的连一句完整狡辩都编不出来。她狠狠闭上眼,干脆不再开口。 反正越辩越黑。 身后之人并未靠近,似乎等着她继续。 而她抬眸的一瞬却有几分不解,因她壮着胆子对上那人的眼时感觉与平日的他完全不同。 现下傅沉砚眸光清澈,杀意全无,适才宴上的戾气似乎也被晚风调和的无迹可寻。 男人的神情似也有异样,可无论面容、穿衣打扮、佩剑姿态都与太子别无二致。 温泠月怔然启唇,却不明就里,最终也只是张了张唇。 想象中的冷言冷语尚未如期而至,傅沉砚却再度开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就是孤的太子妃?过来。” 男人声质清冽,带有酒酿过喉后的微薄沙哑,却是极为清醒的。 他没醉? 温泠月下意识抬脚,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往前迈去几步却忽而驻足。 “对,就是你。” “傅沉砚?”不知为何,她嗓中下意识逸出他的名讳。 眼前的傅沉砚话音中全无半分强硬的逼迫姿态,那句“过来”宛若一种委婉的恳请,亦似邀约。 这都不是傅沉砚其人会有的情绪。 他从不会顾及旁人感受,每一句话似乎都是命令。 俊朗少年漆黑的衣衫仿若融于夜色,对视良久,他竟笑了。 温泠月只觉有几分恐怖,她从没见傅沉砚笑过。莫非他方才都是试探,其实只是想考验所谓太子妃的反应或是……或是别的什么? 姑娘想破脑袋也没得到答案。 莫不是他发醉疯了不成。 太子似乎等急了也不见她挪动,索性快步上前缩短二人距离,目光炙热地望进她的眸子。 不知是否是她看错了,这样浓烈的注视中竟带有些许罕见又迫切的探寻。 “夫君,太子妃应当叫孤夫君才是呀。”他猝不及防开口,张扬的音调叫她被吓得不自觉往后撤身。却发觉傅沉砚语气中并未有半分怒意。 莫非……他是在和她说话!? “殿下?”她试探性开口。 对面人脸颊微红,双唇轻轻向下弯起一个不满的弧度,眉心微微蹙起,连看向她的眸光也黯淡了些许。 没有回应她,只落寞不已地低声反复纠正:“不是殿下,是夫君。” 不等她反应过来,傅沉砚忽然热络地牵起她的手,她本能的想缩回,奈何他恰到好处的力道不容她退缩。 男人步履不急不缓地带她离开此处,口中振振有词,“今日可是月夕,我们去放鸳鸯灯吧!” 她蓦地瞪大双眼,满脑子都是他将才说那句话时眼中的期待和欣喜,以及最后三个字。 “鸳、鸳鸯灯?” “没放过?”前头的男人轻声问起。 她却摇摇头,又快速点点头,兴许涉及到熟悉的话题,她暂且放下恐惧答道:“放过呀,我做的鸳鸯灯可是漂的最远的,连城中开玩物铺子的苏家小丫都比不过我。只是不知,原来你也会放灯。” 傅沉砚闻声轻快地笑道:“小瞧我?” 被他不经意间紧紧拉住的手沁出微微暖意,温泠月觉得自己这仿若是只假手。 成亲一月,她与他从未有过一丁点肌肤之亲,莫说触碰,连同桌用膳都只在他应付外人时才有过。 “才没有。”她随口答道,羽睫轻扇,晚风舒服凉爽。 傅沉砚定是吃酒醉了,否则平日里他才不会与她说这么多好话。 他轻车熟路地带她来到东宫灯盏稀薄处,那里有片清池,锦鲤若隐若现绕着飘零在池中的花瓣畅快游荡。 下一瞬,他却苦恼道:“我忘了,没有备鸳鸯灯……” 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