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五里,皇陵不远处。 丧嚎声在树林间回荡,朱红棺椁被放入事先挖好的墓坑里。 太子侧妃的身份,葬入不了皇陵里。 萧莫言便命人在皇陵十丈处,挖了墓穴。 红土盖棺,不久便隆起土包。 接着早已待命的瓦匠,垒砖砌墙将坟墓包住。接着半丈多高的青石碑,立在坟包之前。 碑上朱红描字,写着“亡妻,阮翛然”,五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阮悠然被仆人扶着,跪在碑前烧纸。她双眼红肿,哭得实在没得力气。只是断断续续,抽噎出声。 萧莫言如同支离破碎的瓷器,痛到麻木不仁。木然凝着坟墓,只觉四下空旷寂寥。 隐隐约约闻见阮翛然的声音:“殿下,可否送我一件嫁衣?” 嫁衣未成,伊人不在。 “阿姐,是我对不住你。”萧莫言失魂落魄,喃喃低语。 终究是他的私欲,贪心将她卷入皇权争斗中。她原本可自由自在,挑一个门当户对的普通人结为夫妇。夫唱妇随,生儿育女,相守到白首。 马蹄疾奔而来,急呼随之传来:“太子殿下,陛下召您速速回宫,太子殿下……” 包明悟迎上前来传召之人,问道:“你可知陛下,召见太子殿下,所为何事?” 前来传召的暗卫,附在包明悟耳畔,谨慎低语:“殿帅说,陛下龙体有恙,让太子殿下速速赶回宫中,说是,晚了恐会生变。” 包明悟将暗卫的话,一字不差说与萧莫言。 萧莫言闻言,冷淡只说了两字:“回宫。” 路驰的话虽然委婉,但清清楚楚言明,元德帝龙体危重。 霎时,数匹骏马飞奔。 惊起无数鸟雀离巢,几只乌鸦嘶鸣低飞,掠过墓碑翱翔一圈,一飞冲天。 阮悠然抚着墓碑,哭道:“阿姐,你看,到了,还不是无名无分,在荒郊野外成了孤坟野鬼。” 侍女扶起阮悠然,哽咽劝道:“二小姐,回吧。老爷还在病中,家中只有夫人一人。” 阮悠然并未拒绝,姐妹一场已是人鬼殊途,再作无用哭泣又有何用。 于是,信誓旦旦道:“阿姐,你在九泉之下放心。妹妹悠然,定会好好孝敬父亲大人。” 阮悠然一声令下,阮家上下起身远离坟墓。 京城,白家私宅外。 一人身穿墨色斗篷,鬼鬼祟祟四下张望行向正门。 待到正门口,慌慌张张弯腰俯下身子,从袖口取出一份信函塞入门缝。 那人方要起身,肩头一重被人拎了起来。 头顶的斗篷被扯落,露出一张姿色平平的女子脸。 女子垂着首,惊慌失措挣扎:“放开我,快放开我……” 白家堡的手下,可都是粗狂高大的大汉,粗声粗气冲正门内喊道:“阿星,快出来瞧瞧,老子抓到人了。” 那大汉身壮如牛,如同拎小鸡仔般,将女子拦腰扛到肩头,推开大门进入。 女子挣扎着,已是哭腔:“你要做什么,快放下我。” 阿星闻讯赶来,那壮汉将女人从肩头放下,毫不怜香惜玉推倒在地面。 女子瑟瑟发抖,被大汉捏住下颚,凶巴巴逼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阿星双手叉腰,上下打量着女子,只觉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猛然间,灵光一现,乐道:“我想起来了,林千帆将军成婚那日,我在侯府见过你,你是贺家的人?” 那女子正是贺芷瑶的贴身侍女,绿萝。 绿萝只哭不语,阿星吩咐人,将她捆绑看管起来。 阿星快马加鞭,去往包府向白孟春报信。 皇宫,东门口。 白日高悬,正午时分。 林千帆苦等半日,不见父亲林思源出宫。 没了耐心,递了腰牌想要入宫。 皇宫守门的禁卫,不予放行阻拦道:“林将军,莫怪。殿帅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皇宫。” 林千帆立时警觉,宫中莫非出了大事。 马蹄震天动地而来,天际涌来一团乌云。 天色暗淡下来,只剩马蹄势不可挡之声。 林千帆眺望过去,为首之人丧服清冷,是太子殿下。 禁卫立马打开宫门,萧莫言勒停马首。居高临下睨视一眼林千帆,冷漠乘马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