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阴郁,东曦暗淡。 宗正司,天将泛白,二人在饥肠辘辘中醒来。 相视而躺,萧莫言恢复了些血色。唇瓣结痂,仍有干裂。 萧莫言抬手轻抚温软的娇唇,恨不得一亲芳泽。 她既往不咎回到自己身边,已是难得可贵。除了拥抱,他怎敢有其他轻薄越轨之举。 阮翛然察觉他的心思,抿嘴偷笑,在他错愕间,主动贴唇蹭了过来。 萧莫言喉间滚动,眼瞧着她将干裂尽数舔舐。 待她稍微离唇,他低哑似求道:“我可以碰你吗?” 阮翛然玉容霞光,摇首嗔道:“不可。” 萧莫言闷闷低嗯一声,闭上眼眸不敢与之对视。 咫尺相对,秀色当前,他的定力不知还有多少。 猛然间热血沸腾,温软闯入纠舌而缠。 他欣喜若狂,反客为主肆意索回。 “砰砰。”门外传来叩门声,二人惊慌失措分离下榻。 各自匆忙理了理,不算太乱的衣衫。 阮翛然隐着喘息,低眉垂首上前将房门打开。 原来是送早膳的人,阮翛然接过托盘。盘上只有两碗,与昨日一般无二的稀粥。 一碗稀粥而已,不消片刻便已下腹。 宗正司不比在宫里,打了水简单洗漱一番。 阮翛然本想为萧莫言梳发,房外传来御驾降临的通报。 阮翛然将梳篦揣入怀里,还未来得及与萧莫言言语一句对策,房门被人粗暴推开。 进来几名禁卫,一分为二将她与萧莫言押了出去。 元德帝已落座院中,身旁立在大宗正林思源。 萧莫言扫视一圈,三司主官皆在,包括左右尚书。 “本王自己会走。”沈如山端着高傲挣扎着,不愿被禁卫押解。 元德帝不动声色抬起一挥,禁卫会意松手,任其独自行到前方。 沈如山不似萧莫言那般狼狈不堪,他衣衫整齐,着着自以为傲的亲王服饰。 待几人跪拜过,元德帝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冲沈如山道:“康亲王,你身为宗室子弟,太子遇刺一案,宗室之事当由大宗正亲审。今日朕特来陪听,也不算破了宗室之规。” 沈如山喊冤道:“陛下,臣弟冤枉啊!陛下定要秉公持法,还臣弟一个公道。” 元德帝只是颔首,转而看向身旁的林思源。 林思源拱手一拘,挺身厉声道:“带嫌犯,东宫亲卫,梁隐山。” 阮翛然撇目偷偷打量,这个唤梁隐山的东宫亲卫。 梁隐山身着囚衣,被禁卫抬了过来。腹间缠绕着层层叠叠,染着暗红色的血迹。他虽然面如土色,依稀看得出眉眼周正。 沈如山亦看向这个唤梁隐山的男子,眼光阴沉,似有若无闪过一分慌乱。 林思源走向梁隐山身前,依旧声色俱厉问道:“梁隐山,你说是康亲王胁迫你,暗杀太子殿下,可有凭证?” 梁隐山动了动煞白的嘴唇,扭头看向沈如山,露出诡异一笑道:“当然有……” 沈如山一慌,呵斥打断:“一派胡言,本王与你素不相识……” 林思源丝毫不留情,恶声打断其:“康亲王,本宗正,正在问话,莫要随意插话。” 元德帝旁观不语,沈如山憋着气也不好再言语,冷冷瞪着那个梁隐山。 林思源继续问梁隐山:“你有何凭证,如实招来。” 只听梁隐山目不斜视,含恨与沈如山四目相对道:“小人,梁隐山,母亲姓梁,原是康亲王妃的陪嫁侍女之一。一次,王爷醉酒,强行临幸我母亲……” 沈如山原本阴狠的眼光,一夕只剩恐慌,失态大吼:“陛下,臣没有,莫要听小人谗言……” 元德帝作态为难,回道:“如此说,这更是宗室之事,一切由大宗正主审。” 在场除了萧莫言,其余人唏嘘作声,很快恢复肃静。 林思源命梁隐山继续供诉,只听其恨恨又道:“几月之后,我母亲发觉怀了我,暗自去求康亲王该如何是好。康亲王那时怕得罪他的岳丈,前任中书令万大人。假意安排我母亲离府安胎产子,实则命他的心腹死士将我母亲灭口。” 言语一顿,梁隐山拼着一口气,撑起头来,向沈如山投来阴冷目光,嗤鼻哼道:“康亲王,你千算万算,没想到你的心腹死士,竟也会动恻隐之心,放过了我娘的命。” 沈如山听不下去,鄙夷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