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忽然打滑,沈子夜险着被甩下马背。惊慌失色勒紧缰绳,怒道:“废物,还不快去寻那几人。” “是。”死士应声,四下散开。 沈子夜纵马去往包府,王府出事,他的岳丈大人怎能放任不管。 万籁寂静,唯有风雨吟歌载舞。 萧莫言闻着马蹄声消失无踪,木然凝着巍峨高耸的宫门。 这一道宫门,拦住了他的一生。从十五岁成为太子,困在这宫墙中不得自由。 他的眼神由木讷变为森然,此刻他只求阮翛然平安无事。 他回身,冷傲命道:“回东宫。” 寒风卷雪,穿街走巷不留余地。 阮宅内灯火通明,正堂隐隐传出争执之声。 只听阮田氏,尖酸刻薄道:“你的好女儿,究竟惹下了什么泼天大祸,是非要搭上全家的性命,才罢休不成。” 阮悠然盘发梳着妇人模样的发式,一副幽怨不乐的模样,附和道:“姐姐也真是,我在侯府的日子本便难过,惹下这等事情,林千帆更不会理会我了。” 阮祝颂负手踱步,烦躁不已训道:“没心肝的泼妇,今日我也算看明白了,你母女二人,压根便容不下老夫的翛儿。” 继而怒不可歇,指着阮悠然骂道:“你,滚回侯府去,路是你自己选的,打碎了牙也憋着。” 阮田氏护着阮悠然,撒泼道:“你好狠的心,我的然儿委身成妾,还不是你黑了心肠,厚此薄彼,一心只为你的长女打算。” 阮祝颂懒得与阮田氏多费口舌,拂袖独自回了房去。 阮祝颂初来乍到,唯有拜托了刑部的同僚,帮着打探消息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夜雪渐歇,残月朦胧。 侯府正门,林千帆亦是身着墨色甲胄,步履匆匆踏入府门。 下人相迎,诧异道:“小侯爷,您为何回府了?” 林千帆不耐烦问道:“侯爷呢?” 下人如实回道:“侯爷去了宗正司,说是这几日先不回府上了。” 林千帆诧异不解,止步忙问:“出了何事,谁被关进了宗正司?” 能被关入宗正司之人,只能是皇族之人。 下人回道:“小人不清楚。” 林千帆之所以赶回,是因为沈子夜不知何故匆匆离营。他本便是命御令,监视沈子夜的一举一动。 只是他一路跟随沈子夜,见其入了王府,便自行回侯府了。 林千帆回了后院住处,下人忙掌灯将床褥收拾好。 阮悠然虽入了侯府,可林千帆心中别扭,更有几分厌弃,便让阮悠然住到偏僻的北院去了。 方才那名下人,捧着一柄长剑到了房门前。赔笑道:“小侯爷,这是前几日,贺小姐命人送来的。” 侍女伺候林千帆更换了常服,他勾勾手指头。下人会意入房,将长剑递与林千帆。 这柄长剑,与他素日用的宝剑毫无差别。寒光映目,他拔出长剑骤然呆若木鸡。 这竟是柄断剑,断口齐整,应当是故意为之。 那下人吓得跪地,心急解释道:“不是小人做的,这宝剑送来,小人便一直将宝剑放在小侯爷书房里,从未碰过。” 林千帆将断剑丢弃到地,不悦道:“贺小姐,送来宝剑时,可有说何?” 那下人思索片刻,小心翼翼答道:“贺小姐说,这剑代表她的心意,小侯爷一看便明白了。” 林千帆蹙眉烦躁道:“都退下吧。” 待下人全部退出,林千帆捡起长剑,自言自语道:“贺芷瑶,你这是要一刀两断。也好,省得再来烦我。” 林千帆将断剑入鞘,与他的长剑放置一起,自行上了床榻歇息。 那边,包府。 沈子夜是世子又是包府的贵婿,下人开了门,自然不敢阻拦。 沈子夜一路风尘,挎着长剑气势汹汹直奔包闻仁的书房。 仆人方想阻拦,沈子夜利落拔剑相向,吓得仆人跪地哆嗦,喊道:“家主,世子来了。” 书房内,传出包闻仁镇定自若声:“让他进来。” 沈子夜伸手重重推开书房门,一入房便恶狠狠道:“岳丈大人,陛下究竟为何将我父王,关进宗正司?” 包闻仁眼皮未抬,手持毛笔落下最后一字。不紧不慢将笔放置笔枕上,拿起纸张吹了吹未干的墨迹,冷冷道:“你来得正好,这份和离书,只等你署上姓名。” 沈子夜瞠目结舌,怎会想到这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