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和宫,贺皇贵妃所居之处。 萧莫言领着秦荣候在殿外,宫人入殿通报皇贵妃。 那一根根粗壮的朱红梁柱,似乎方翻新过没几日,异常鲜亮红彤。 朱红梁柱巍峨气派,是多少人一生梦寐以求之地。 又如同地狱牢笼,困了多少灵魂在这深宫挣扎求生。 皇贵妃身边的邓尚宫,横眉瞪目从殿内出来。福了福身,没好气道:“太子殿下,皇贵妃有请。” 萧莫言打量了两眼邓尚宫,她还是尖嘴猴腮,一副尖酸刻薄相。 萧莫言随邓尚宫入了正殿,殿内芬香浓郁,甚至有些呛鼻。 贺皇贵妃青丝半挽,随意更着朱柿色的软缎的寝衣,半躺在黄花梨木的软榻上。 她身旁地面,伏地跪着一个女内官。 一时看不清容貌,不过看丰腴的身形竟有几分像阮翛然。 “臣,拜见皇贵妃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贺皇贵妃早已没了年轻时的娇柔,如今虽说看上去端庄雍容,眼神里满是不好言语的难缠。 贺皇贵妃挪动了身子,傲慢道:“太子,恕本宫身子不爽,不能还礼了。” 贺皇贵妃一抬手,邓尚宫上前扶起她。 她翘着依旧白嫩的兰花指,指着伏地跪着的女内官,娇哼道:“太子来得如此快,是怕本宫刁难,殿下的女人不成?” 萧莫言面色如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原来那个女内官当真是阮翛然。 贺皇贵妃起身下了软榻,走到萧莫言身前,阴阳怪气笑道:“这个阮内官姿色平庸,太子是看上她什么了?” 贺皇贵妃绕着萧莫言审视一圈,唉声叹气故作道:“哎,太子出落得越发俊美了,谁能想到,从前是一副蠢胖的模样呢!” 贺皇贵妃掩唇,鄙夷冷笑了两声,继而又尖酸道:“想必太子看着阮内人,便想起从前的自己,才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哎,不过啊,本宫好久未见太子梳妆打扮了。” 萧莫言面色一沉,回道:“皇贵妃娘娘,莫要欺人太甚,本宫,尚有事要处理。” “阮内人,还不快随本宫走。”萧莫言冲伏地趴着阮青青,强硬命道。 阮翛然不敢起身,只是偷瞄了一眼笑里藏刀的皇贵妃。 贺皇贵妃不慌不忙,横在阮翛然身前,软绵绵笑道:“本宫瞧着阮内人识趣,今日便向太子讨要了阮内人。” 萧莫言胸膛微微起伏,隐忍怒火,端着恭敬,毫不退让道:“娘娘,阮内人是本宫的女人,不是普通的内官。” 贺皇贵妃啧啧称奇道:“哎呦,太子果然是大人了,都知道护着女人了。本宫只是开个玩笑,太子千万莫要当真。” 皇贵妃弯腰亲自扶起阮翛然,煞有介事取笑道:“仔细瞧也有几分姿色,太子的口味果然独特。” 阮翛然发觉皇贵妃,正拼力拧掐她的胳膊,她不敢喊疼生生受着。 “太子啊,人还给你。”贺慧贵妃咬牙切齿得嫌恶,将阮翛然一把向前推倒。 萧莫言杵着不动,声色俱厉回道:“娘娘,下不为例,本宫不想再有此等事情。” 萧莫言扶起颤颤惊惊的阮翛然,冷冷丢下一句:“本宫,改日再来请安。” 揽着阮翛然肩头,将人扶出了正殿。 阮翛然跪了许久,膝盖骨酸软发麻,走道确实不太利索。 萧莫言似乎将要拎起她一般,她的脚尖都悬浮着够不着地。 出了祥和宫,阮翛然这才缓口气。 “殿下,奴婢可以自行走路。”众目睽睽,她不想惹来非议,召来祸事。 萧莫言置若无闻,反倒抱得更紧。一手托着她圆润的侧腰,一手在她腋下撑着。 “你是本宫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当明白。”萧莫言明明是气恼皇贵妃,口吻多少有些严厉。 “奴婢,谨记殿下教诲。”阮翛然别过脸,想要逃离太子贴面耳语的红唇。 她这才发现,身后秦荣等人并未跟过来。 这条路似乎不是回东宫的路,也不知萧莫言这是要带她去何处。 前面到了一处院门口,穿过门洞豁然开朗。 暖风怡人,旗帜飘扬。 定眼望去,原来是骑射练武的校场。 有太监迎过来,萧莫言挥手不理人,将阮翛然带入一间房舍内。 房内陈设简朴,自比不得东宫。 一套红木圆桌椅,一张供人歇脚的红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