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禾柔怯的看了一眼齐司暮,英武的少年将军总是可以轻易的勾起小女儿家的春闺情梦。 齐司暮半年方归,赵长月又想旁人打扰他们相处。她放下酒筹,端起长姐的姿态,“不过两位堂妹既然受惊,还是回家休养比较好。” 赵长禾听的出来赵长月是在赶她们走。 她柔声道:“刚刚多亏齐大公子相救,我与云柔才能平安无事,方才确实惊吓,现在已好了许多,我与云柔亦要感激齐大公子相救之恩,若就此回家,怕是会让人觉得我赵家失了礼数。”这话一出,便会得罪了赵长月,赵家的钱财都握在赵长月手中,她平日自然不敢如此,可今日她不能退让。这是上天赐予她的时机,因为如果能嫁给齐家唯一的嫡子齐司暮,那她明年也不必去参加什么选秀了。 赵长月微挑眉尾,抬头打量着赵长禾。 她着实没想到平日在她面前恭谨柔顺的堂妹今日竟会在外人面前驳她。赵长月颇有习舞天赋,三房为了培养她没少请来舞学大家,银子花的流水一样,而那些钱,都是她辛辛苦苦赚来的。她为赵氏一族撑起这一片家业,在信阳城中的位置仅次于齐家之下,可族中之人却从未真心敬重过她。 她心中蓦然生出一股酸涩。 一直当做亲人的人,为了区区一个男人,可以毫不犹豫的攻击她呢。 “是的,礼数自然十分重要,所以堂妹现在更应回家去,将此事转告三叔,请长辈亲自登门道谢,而不是你在这儿......充什么礼数,别叫人看笑话。” 她声音过分清冷,雅室里顿时鸦默雀静。 遇强则更强,赵长月向来是这样的人。 她虽伤心难过,可她已形成习惯,谁让她难过,她就让谁更难过!不然底下的人不会对她服服帖帖,她也撑不起整个赵家。 赵长禾漂亮的眸子里顿时闪了泪光,一副委屈的模样。 云柔放下筷子便想驳赵长月,长禾说的没错,赵长月果然最是会凶、最是会欺负人的。 她也素来看不惯赵长月的嚣张跋扈,可赵长月一个眼神扫过来时,她顿时又怂了。 堂侍恰在此时端来菜品。 齐司暮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常年在军中,不拘什么礼数,几位女郎也不必与我讲礼,都尝菜吧,若有什么意见,也好叫庖厨改进。” 赵长月撇了一眼那菜品,忽然笑了,吩咐道:“荤食都放在齐二公子那边,他最喜欢。” 实则不然。 齐愿初惯来只食素。 她看似关心,实则是在“报答”他刚刚的言语。 仇和账一样,她向来记得清楚。 赵长月瞥见齐愿初试了试筷子,然后又放下了,心中不快顿时散去不少。 少吃一顿,饿不死。 赵长禾与赵长月这样说话,平生还是头一次,虽看似平静,实则心中胆怯极了,听齐司暮这样说了,赵长月也没再说什么,心中的胆怯才缓了缓。她心中猜疑赵长月和齐司暮的关系,有意问道:“堂姊与齐大公子是如何相识的啊?之前从未听堂姊提起过。” 赵长月抬了抬眼皮:“堂妹倒是悠闲,可我平日忙于生意,哪有时间与你说话?日常不见你与我分忧,怎么今日如此关心我?”“是......长禾无能......” 赵长月看赵长禾眼眶又泛起了红,顿时头疼起来。 从前真是不知道她还有这想哭就哭的本事。 齐司暮是个和缓人,笑着接下道:“这事当时说起来不是很愉快,四年前,我因有要事赶回京城,可途中马匹出了问题,当时恰好遇到长月巡庄的马车,便打劫了她的马,我给了她一块玉佩,原是想抵马钱,却不想遇上了个不好打发的,后来嘛,愿初,你说。” 齐愿初笑盈盈道:“后来月女郎便拿着长兄的玉佩找来齐家要个说法,父亲没办法,只好给了她一笔生意,足够买几十匹马了,之后等长兄回来,又给了一顿鞭子伺候,月女郎是气也出了,银子也赚了,后来听说长兄挨打,又有模有样的跟着叶老太太来瞧,长兄还是第一次在个小女郎身上吃瘪,给他气的呦,哈哈哈。” 赵长月想起那时候,也掩面笑了笑。 已经过去四年了吗? 想来当时齐司暮一定非常讨厌她,可若他知道自那之后她也喜欢了他四年,不知道还会不会生气。 齐愿初忽然低下头轻咳了一声。 “对了,差点忘了,”齐司暮从矮案上拿起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我自京中回来,见京中贵女都佩这种粉玉,很是漂亮,但也很是难弄,我也是托了些人才拿到,看着与你今日的衣裳倒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