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春光灿烂 “你，还有你，”她看向外面俩人“他们热身差不多了，去教教他们。” 场下练了一个多时辰，凉棚外候着的也站了一个多时辰。一个时辰足够判别那个是草包那个能用。五名师帅分别有四男一女，女子的体魄天生比男子弱上几分，此人能走到师帅统领两千五百个汉子必是有过人之处。禾光点中的是她与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是！”二人上前领命，脚步动作整齐利落。 这是禾光到了西岳城至今唯一满意的一幕，再烂的歪果子堆里也还是有几个好果子，她悄然松了气，对这支纪律松散的队伍有了一丝宽容，她让另外三人进了凉棚。 三人跪地行礼。 一军将手下有五师帅，五帅分别负责不同兵种，分别有步兵、骑兵、战车兵以及火头兵等，这些兵种又细分的更多。 正常情况下，这些军队间有着严明的纪律以及等级划分，相互依存又暗暗较劲。但守卫着西大门的西岳卡似乎被和平的生活熏坏了脑子，或者说整个旭日都被和平的假象熏坏了脑子。 军队已经成了个摆设，士卒是掘土种地的农夫，上层将士拿着层层盘剥下来的可怜响银，躺在溃烂的房间里吃酒吃肉。 禾光站在发锈的兵器库前，已经被气的没了脾气，将负责的官员直接下了大狱。 继续看下去的耐心一丝也没有了，禾光将相关人员全拉出来，站成两队，严令他们清肃上下，明日她会再次巡营，违者斩立决。 “这里真是一刻也待不了了。”禾光气闷道。 出了军营，二人前往一处小巷，哪儿有许多老兵住在里面。 一个时辰后，两人从一所小屋里出来，禾光与裴毅沉默地走在小巷里。都城天气潮湿，巷子里的墙被潮气浸泡，墙根会生出青苔，墙面也多是乌黑的颜色。 而西岳城的墙是白的，遭风沙的吹打不少的墙面已经沙化，坑坑洼洼的凹凸不平。城里的墙普遍矮一些，因为墙后就是院子，他们的院子更宽阔，不似京都喜好在屋子中留一处狭隘精致的天井。 地面也是，正大街有石砖铺地，弯弯绕绕的小巷子多是泥地。泥土道路中间凹陷，结实发白。 西岳城很大，褪了色的雕梁画栋里还能看出往日繁华的景象。这里居住的人很多，比禾光预料中多的多，几乎所有的房屋都生活的痕迹，禾光低估了人们对家乡的眷恋，她以为西岳的百姓受不了军队的盘剥，逃去其他地方。 她们绕出狭隘的巷子，他们走在宽阔的大街。这里应当是西岳最繁华所在，但也只是零星几个人，除了基本柴米油盐的店铺开着，大部分都是门窗紧闭。 “天快黑了。”走在路上，迎面可以看见瑰丽的彩霞缓缓暗下去。 裴毅也看着这美丽的景色，不过一路上他们见了许多比这更震惊的场景，这个被城门挡去大半的晚霞不能在他们眼里惊起片刻波澜。 “你打算怎么做？”他问禾光。 禾光说：“叫上几个人先去村里探探情况，你的伤怎么样了？” 她忽然想起来，裴毅的腿可以正常行走，但发力疾驰不知会如何。 裴毅摇头：“我可以在高处放箭。”禾光去的话他必然要跟上。 “你……”禾光想劝他，毕竟一路颠簸已经影响他养伤，若是此行去了又留下什么隐患实在得不偿失。但转头看见他的目光，她悻悻闭了嘴“好吧，你当心些。” 走到城门，大门已经半闭了，只留下一个供人穿行的缝隙。门内带着刀的士卒拉扯着一个妇人，将她往外拖，妇人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童，两个人娘啊儿啊的哭喊。 没有人去管，围观的人也没有，士卒只想赶紧把他们弄出去。 禾光和裴毅走了过来。二人的体貌特征早传遍了，火头兵都知道两人的身份，拉扯的几人都停下来，忐忑的跪在一边：“公公公公……” 她一来，牢房里就进了一群高官，小卒看见她吓的嘴都不利索了，队里已经有许多晨曦公主的传言，比如铜铃眼细白又长的面条胳膊等。 “你为什么撵她出去？” 公主的声音和常人差不多，听着细细柔柔的，反而很好听。好像不似传说中的那么吓人。但他们还是不敢抬头：“她户籍是村头的，不不不能在城里过夜。” 回答的人有点口吃。 这妇人发觉禾光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挣脱了士卒的擒制，手脚并用的抱住禾光的腿：“大人救我，我此时回去一定会被蛮子拖走的！我孩儿还小，会被他们煮了吃，大人大人救救我们！” 她喊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