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忽有人敲门，想是饭菜好了。 “进来。”九皇子应了一声，语气骤然冷硬下去。 这边上菜速度好极了！禾光在心里连到三声感谢，她并不想听别国皇子的成长史，分享童年这样的有点熟稔过头了。禾光挺直腰杆端坐起来，虽然手里有个鸡腿多少有点影响她公主的风度。 “晨曦公主。”开门的人是裴毅。 禾光有些惊讶，他这会应该在家中备考才是。 裴毅看了眼九皇子，穿进门，背手将门掩好对他抱拳做个简单的礼：“解忧皇子。” 解忧皇子看了他第一眼之后就没给他一个正眼，面色肉眼可见的由晴转阴，手里的鸡腿也没吃了，靠在椅背上将腿投进盆里。 禾光捏着手里的鸡腿不知该放哪儿，只好捏着鸡腿站起来对着曲解忧介绍裴毅：“这位是我国卫国大将军裴似海的小儿子，裴毅。” 虽然裴毅已经认出来九皇子，出于礼节禾光还是对着裴毅介绍了下：“这位是特意来为我父亲祝寿的大周九皇子曲解忧。” 裴毅再次抱拳：“久仰九皇子盛名。” 曲解忧跟没听见似的。 门再次被敲响，小二知道里面是谁也没贸然进来，等禾光说了声“请进”端着两套餐具和一碟小菜进来了。打开门就愣了下，裴毅看他一眼，小二原来冷静点了的心情又飞扬起来：“小裴将军也在啊？我这就再去拿副碗筷！” 门以风的速度被关上。 裴毅拉开一张凳子坐在桌子的一边，正卡在禾光与九皇子面面相对的余光里。 禾光感受了下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捏着鸡腿坐回去。裴毅看她那被咬了一口无处安放的鸡腿，用头发丝儿想也知道以她那有些刻板的性子怎么也不会做外国使臣面前啃鸡腿，肯定是使臣本人请求的。 她居然还真啃了。 裴毅心里气，面上笑：“希望九皇子不觉得叨扰就好。” 大周九皇子终于把眼光落在他脸上。他人靠在椅背上，裴毅说话时他正低着头看那咬了两口的鸡腿出神，闻言脑袋微微朝裴毅这边偏了一偏，眼睛朝上看去。 他低着头朝上看双目各外狭长，因角度原因，眼白被遮住许多，只看见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直直看着对面的人。 这绝不是友善的目光，堪称杀气腾腾。 这人想杀他。 他无比确信，若他只是无名小卒或是禾光不在这里，他一定已经出手来杀他。 裴毅心下一沉，浑身紧绷起来。 这是二人第一次见面，之前从无交集，在此之前这位解忧皇子怕是连裴似海的名字都没听说过。裴毅拿眼角扫了眼禾光，她已经将鸡腿进碗里，低头擦着手上的油。 她这样不谙世事，甚至不知道自己惹了只豺狼虎豹。 两个男人的视线紧紧盯着彼此，仿佛谁先挪开眼睛谁就败了，若是禾光不在，二人必定已经打起来。 “你今日怎么出来了？”禾光擦完手就看见两人斗鸡似的仇视对方，说话的声也渐渐低了下去“你们……认识？” “不认识。子儒要出来透气。”裴毅缓缓挪开目光，不再盯着九皇子，但意识仍戒备着他。 禾光有些狐疑的在二人身上扫了一圈，点了点头。她不大相信，两人刚刚跟要打起来似的。 三人没人再张嘴，一直等小二把菜上齐了，热腾腾的菜就那么摆放在桌子上，这二人还没有张嘴说话的意思。 这位九皇子心情显然很糟糕，脸面子上的假笑都不维持了，面无表情的缩在椅子上，跟块冰似的，不断给房间降温。裴毅脸上还比较正常，他就这么端坐着看菜，跟裁判似的，严肃的等待桌子上的菜违规，然后给人撵下场去。 禾光的心情也不太美丽，许多事务堆在一边等着她去处理。但她却在此处，一个忘记叫什么名字的酒楼里看两人用意识斗殴。 打破她的计划还浪费她的时间。 禾光被这哀悼般凝重的气氛包围，也不饿了。就这么煎熬了会，站了起来：“我出去一下。” 两人的目光齐齐看向她。 晨曦公主的眉毛压了下去，嘴巴抿成一条线，站起身不看二人一眼，直直走向门口。 她一手拿起门边挂着的斗篷，一手搭上门闩，站了一会儿。忽然又扭过身，神情严肃的快步走回来。 她站在自己的位置前，看着热气腾腾的各色菜肴。亮晶晶的糖醋鱼、冒着白气的豆腐汤、香喷喷的白米饭、绿油油的小炒…… 她的眼睛转向仰头看着自己的曲、裴二人。 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