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自然不好多问。 而在另一方面,这次刘光世派出的使节团当中,今晚被刺杀的古安河乃是正使,李彦锋担任的是副使之一。古安河被杀之后,李彦锋固然丢了一些面子,但他在街头的一番逞凶,基本上又将面子拉了回来。 若是这样的事情能够持续,或许李彦锋如今也会是和和气气的,可是谁能料到有后来的离奇发展呢。正使被杀之后,他这个副使落入混乱之中,也被打成猪头,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或许也是因此,才导致了他此刻言语的不善。 不过,无论心中藏着怎样的火气,此刻执掌“怨憎会”的“量天尺”孟著桃也绝非易与之辈。这位曾经亲手弑师的大汉一手铁尺的功夫出神入化,今日虽未在街头肆意逞凶,但论及武功造诣,他却算得上是殿内林宗吾之下最强的一列,再加上其在“八执”当中位置重要,权威深重,大部分时候甚至连许昭南都不敢随意呵斥于他。 这时候李彦锋的矛头对准孟著桃,殿内的氛围就像是陡然间更冷了几分,孟著桃眯起眼睛来望定了李彦锋,大殿一侧,“天刀”谭正干巴巴地开了口:“哎,贤侄冷静一些。”算是帮忙拉了拉架,尽了长辈的义务。 孟著桃缓缓道:“李猴王此言何指?” “今日古先生被杀,刘将军那边丢了面子,李某回去,这件事情难以交待。”李彦锋目光毫不相让地望着他——若是右边的眼皮没有肿起来,或许会显得更威武一些,“陈前辈说,他那边抓了四个人,但谁都不知详情,这件事情,莫非就这样算了?” “说说你的想法。”孟著桃道。 李彦锋点点头:“今日在金楼,贼子伺机出手刺杀,寻的机会是如何来的,大伙儿可都还没有忘记。孟先生,是你那姓凌的几位师弟师妹闹事,后来才给了贼子行刺的时机,如今从四名贼子身上寻不到突破口,那总该问问你那几名师弟师妹,是否曾经与人勾结、勾结的到底又是些什么人,方才公道。您执掌‘怨憎会’,在公平党中主持的是刑律之责,我这番说法,可有问题吗?” 面对着孟著桃,李彦锋的这番说话,已经称得上是咄咄逼人。孟著桃在那边看着他,过得一阵,却也淡淡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这件事情,本座会查一查。” 李彦锋道:“但孟先生既然执掌刑律,此刻事涉亲人,您亲自去审,岂显公正?在下觉得,您这几位师弟师妹,该交给陈前辈这边审讯,才更显得公道。您说呢?” 大殿之中又沉默了一阵,有的人已经皱起了眉头。孟著桃看着他,眼神未变,却是缓缓说道:“没有可能。” 他这四个字说出来,没有辩论,也没有任何解释,李彦锋放开抱在胸前的双手,已经与孟著桃对峙起来。这边天刀谭正正要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气氛,上头许久不曾说话的许昭南砰的一声将手掌拍在了座位扶手上:“够了!” “今日之事还没有丢够人吗?自己人之间还要内讧?”许昭南目光环顾四周,在李彦锋身上停留了片刻,“李先生今日的损失,本座应允,必会有所补偿,至于孟先生那几位师弟师妹,本座了解了,与此事确实瓜葛不大,请孟先生酌情处理吧。来来回回,这件事丢的都是我们自己的面子……教主,这件事情,您的看法是……” 他将目光望向旁边的林宗吾。从一开始,这位圣教主对整个情况都有些似笑非笑,显得并不在意、又像是智珠在握,此刻自然是要询问一番的。 只见林宗吾摇头笑了笑:“依本座看,你们只是被花迷了眼,原本很简单的事情,闹得好像很复杂,自己人还差点要打起来。”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许昭南道:“请圣教主示下。” 林宗吾的目光微微垂下来:“自本座入城之后,帮忙打了几个擂台,咱们转轮王这边,声势正隆,可天下的便宜,哪有给一家占尽的道理?昨日占了便宜,今日就要有被人针对的准备,古安河在小陈、小孟的宴席上遇刺,打的是咱们的脸。而即便今日不是古安河遇刺,本座也觉得,该有其他的事情要发生了,其余四家不会看着咱们一家独大吧?这是第一个要知道的地方。” 大胖子说到这里,微笑着顿了顿:“而第二件事,知道了有人打脸,至于是谁打的,很重要吗?诸位啊,城里是个什么状况,大伙儿如今都心知肚明。公平党有五家,如今要分出个子丑寅卯来,公平党之外,大大小小的各家各户,有几十家,眼看着谈判的日子近了,这几十家不管怎么样,总是要打起来的,今日就算查出了事情是吴启梅干的、是邹旭干的,又能如何?是杀回去吗?还是说不是那吴启梅干的,该打他的时候,就不打他了?” “城里的几十家,迟早要乱。”林宗吾道,“想要把所有事情都弄清楚,那是没意思的勾当的,咱们只是其中一家,需要分清楚的,无非是谁跟我们站在一块,谁不跟我们站在一块。既然是自己人,就要团结,而不是自己人的,明天找个由头打死他就是了,比如吴启梅的那帮人、邹旭的那帮人,接下来找他们谈一谈,能当自己人,这事情就跟他们没关系,若是谈不拢,他们杀了古先生,莫非还要让他们生离江宁不成?” “至于今天有多少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