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有一帮猎户在那边扎了个营,嚣张得很,谁的面子都不给,所以我们现在得绕道。” “……要说能算得上号的,东北边一点,比较有名的是小响马裘孟堂,听说跟虎王有些关系,如今手下人不少,很有点声势。过去以后,有陈家渠的‘乱山王’陈震海,骷髅寨的‘黑骷王’栾三狼。过了咱青木寨,大概就要数方家的方义阳几兄弟……另外,北边最近还来了一帮辽人,听说是辽国亡了以后的溃兵,足有两千多号人,跟咱们青木,起过几次冲突了……” 赵四是地头蛇,对于吕梁山中的大势力如数家珍。有时候山道边出现一拨人马,他便会过去交涉,打了一阵子切口之后,对方也就无声放行。事实上在这样的山中,麻烦的倒不是大势力,而是一些完全不讲规矩的小拨响马。势力一大,往往便有规矩可讲,只有那些吃完上顿不管下顿,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恶狼非常让人伤脑筋。青木寨即便跟他们讲定了规矩,说不定过了几天,这帮人就已经横死山头,换上了另一拨人。因此,为了维持一条七歪八拐的进山道路,青木寨也费了极大的力气。 不少时候,宁毅等人都能看到这条山道附近插着的木桩,有的木桩上犹有尸体、骷髅头在。历历白骨、腐蚀插在高高的黄土上,这是最为野蛮的警示线,但尸体已经不多,可见最近杀人渐少,更多的只是不知立了多久的空柱子。 “刚才那拨人,领头的叫做黄猿,是拨恶狼,但也得给咱们面子……这些地方,都是当初大当家带着咱们打过一遍的,当时一排都是人头,血从上面流下来,整个土坡都红了。”打发过一拨拦路者之后,赵四回来,挥手介绍着周围,目光打量着宁毅等人,脸上颇有自得之色,“如今要进山,宁公子这样有自己队伍的,自然是赵某一个人带,若是一些散户,便让他们等一批人一起进,咱们还是得派几十个人跟着的,现在都这样,当初这条路就更乱了……” 赵四口中说的,是青木寨刚刚做这些事情时的状况。吕梁山虽然乱,但从这里走私过关的情况,一向是有的,要么是真正艺高人胆大的几路走黑镖的镖师,要么是一些投机取巧行险一搏的商人,吕梁虽乱,毕竟地广人稀,一旦过去了,也就能赚上一大笔。青木寨等人刚刚接洽这些商户时很不容易,纵然是本地人,过去一趟也得厮杀好几次。 到得后来这生意开始做大,青木寨能提供收入和饭食,也迅速膨胀起来,为了维持一条相对稳定的道路,红提等人几乎跑遍各个山头。谈条件,打招呼,交手、杀人,或是小拨小拨的杀,或是大拨大拨的火拼,到头来,整条路上插了多少木棍,基本就有多少的人头。 这期间,自然也有想要分一杯羹的,但事实上,只有青木寨真正将关系打通了整条路,一般人想要带队通过,往往就成了守在路边的“狼群”口中的食物。也有天不怕地不怕的,跑去把路堵住,或是毁了,想要勒索青木寨——这自然极其愚蠢,不久之后便被人带队杀上门来。 “……便是这样,一遍一遍的扫,到了现在,提起咱们青木寨大当家‘血菩萨’的名号,谁敢不退避三舍!”马队前行,赵四一边说一边看着宁毅,他本想用这些残酷的事情吓吓这公子哥,说了半天,倒是觉得有些无趣起来。 宁毅对这些事情听得津津有味,红提往日里见他,是不会提起这些事的,什么杀得血流成河啊,各种火拼啊。对于“血菩萨”这个渐渐在吕梁变得吓人的匪号,自然也没有提过。血菩萨……得杀人杀到什么程度才会有这样的外号啊……相对于“河山铁剑”这种好外号,“血菩萨”什么的,摆明是个龙套名嘛,见面了非得嘲笑她不可。 “也是因为这样,去年到今年这时候,寨子里的人都还没饿过肚子。因为咱们青木寨的分润,附近山头也好过不少。”赵四毕竟还算是淳朴的山里人,此时看看宁毅,“宁公子从南面来的,没看见过饿死人的事情吧?” “去年南面也闹饥荒啊。”宁毅笑了笑,“这样说起来,最近道上传的,你们那位女当家要招亲的事……” 赵四的目光冷了下来:“宁公子对此莫非也有兴趣?” “确实是想见识一下。” 他说的是想见识,而不是想参加,赵四的眉眼才稍稍舒展开:“哼,那不过是道上谣言,不知道是谁在暗地里乱传,弄得最近一帮人都在往寨子里赶。大当家武艺高绝,一剑在手,百人都难近身,岂是那些庸人可以比的!比武招亲,一群不知死的东西……” 他絮絮叨叨的:“从当年到现在,大当家一人一剑纵横数百里吕梁,多少好汉狠手都要闻风色变。前年的吕裳,狠人中的狠人,武艺高强,杀起人来六亲不认,跑到咱们青木寨捣乱,还不是被寨主追了一天一夜然后杀了。去年冬天,纵横吕梁西脉、最有势力的老狼主见咱们青木寨势大了,设计要伏杀大当家,山里一路追杀,大当家一人一剑,一支火把,还遇上了冬天里最要命的恶狼群,硬是被大当家杀出了一条血路,七天之后,老狼主还以为大当家死了,结果被大当家当着所有人的面砍了脑袋。还有更远的时候,汾阳那边有一支马匪……” 见宁毅对这类事情听得有兴趣,赵四说起“大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