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祖士远,待他说完之后,便笑了出来。 “娄相说的大智慧,在下以为确实如此,老实说,诗作其实简单中正,并未太过用典,也无太多晦涩词句,但当中胸怀气魄却颇为惊人,若非豪迈不羁之人恐怕是做不出来。老实说,我倒觉得,这首诗正和我们大彪姑娘的风格。霸刀营如今虽也招揽了几名饱学之辈,但正因饱学,这类诗作,恐怕反倒是作不出来,让人代笔的可能不大……” 这祖士远说完,旁人议论一番,坐在稍远一点的一名男子倒是皱了皱眉:“不过,这句宏图霸业谈笑中……是不是有点谮越了……”这人名叫高玉,官拜侍郎,为人颇有能力,但此时虽然被留下,在这批人中,资格并不算厚。他将话说出来,方腊在那边大手挥了挥。 “哈哈,有什么,宏图霸业谈笑中嘛,霸刀营这些年来干的,难道不是宏图霸业?哪,仙英,回想当初,小姑娘可是颇有野心的,要当女皇帝呢,朕也允了她了。她虽不姓方,但我视之如嫡女,将来总得许她一城一地的。高卿家,你这话可不要让她听见了,否则她拿刀追杀你,我可也保不住哦……” 高玉唯唯诺诺。旁边皇后邵仙英虽然笑了笑,随后倒是皱起了眉头,轻声道:“若这诗作真是小西瓜所作,听来……岂不是有些颓废么。什么宏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尘世如潮人如水的……” 方腊愣了愣:“这么几年,大概是……这孩子也觉得有些累了吧……” 他说到这里,不免想起一路起事的种种经过,从刘大彪的去世,到昨夜齐元康的反叛,身边见过的、死了的各种人。名叫西瓜的少女自然也是看着这一切过去,然后慢慢长大了。只是有些事情,男子想来,心境自然与女子不同的。殿中熟悉刘西瓜的几人考虑了一下,倒是纷纷感叹:“茜茜也是长大了。” 随后,祖士远便说道:“说起来,咱们的刘家姑娘,也已经过了成亲的年纪了吧。”说这话时,他看了看一旁的娄敏中。 方腊也感叹道:“总是打仗,打来打去的,给耽搁啦……也没见过什么合适的人呢。” 邵仙英道:“哪里是没见过什么合适的人,不过这孩子心气高,也没见过什么属意的……说起来,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可也没怎么上心,大彪临死之时,将孩子托付给我们……夫君,你说……是不是也该给孩子物色个人了?” 邵仙英本身便是女中豪杰,当初是与方百花同管军中事物的,此时虽然当了皇后,但对方腊还是原本的称呼,在她看来,年近二十的少女要说累了,自然便是因为这么大了,却还没有夫家的缘故。方腊点了点头:“不过,该找谁啊,你这么些年,可曾见过她对什么男子假以辞色么,特别是这种事情,咱们若找来一个,被他抽刀劈了,传出去可怎么说才好。” 当初娄静之差点被一刀劈死的事情,他记忆犹新。不是说劈几个人有什么了不起,但女孩子家,总还是要名誉的,要真把相亲的男人给劈了,以后还怎么找夫家。说到后半,方腊倒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邵仙英小声说道:“陈凡如何?” “两个人见面就打,不对路,你说是欢喜冤家吧,要是成亲了还整天打,谁看得下去啊……” 正说着,那边祖士远笑眯眯地插进话来:“娄公子如何?” “谁?” “哪个娄公子?” “娄相的大公子啊。” 算不得太过正式的场合,娄敏中与祖士远交情又还不错,因此娄敏中只是叹了口气,瞥了他一眼:“祖相,娄家与刘家虽是世交,我也属意茜茜为儿媳,但犬子差点被砍死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又提出来笑话……” “这可不是笑话。”祖士远笑道,“当初两人来往不深,茜茜呢,又是那种脾气,闹出事情来,是颇为尴尬,但这些时间的接触以来,说不定便已有了转机呢?我可是听说,茜茜昨夜遇袭,当时静之便在现场,有施以援手哦……” 娄敏中皱了皱眉:“有这等事?” “静之回去莫非没有细说?” 前一夜齐家三兄弟刺杀刘大彪的事情,各处报上去的情报,其实都有些含糊,但主要的意思还是出来了的。刘大彪与娄静之并肩合作,与齐家齐新勇齐新义齐新翰率领的刺客厮杀,这期间也有说明,事情乃是刘大彪刻意安排,要以江湖规矩了却恩怨,娄静之适逢其会。无论是哪方面的情况,宁立恒自然是被略去了。 娄敏中昨夜便知道了儿子被刺杀的事情,只是消息来源不同,娄静之回家,自觉灰头土脸,当然绝口不提刘西瓜。娄敏中有大量事情要处理,知道儿子无恙当然也就松了一口气,暂时不再理会。倒是祖士远今早看见,脑中展开一番遐想,英雄救美也好,美女救英雄也好,长街私会还并肩作战啊,年轻小儿女之间,当然是有戏啦。他有意做个善缘,这时候便说了出来,将娄敏中也吓了一跳,他毕竟是颇为中意这个一手撑起了霸刀营的少女的,如果儿子真有希望,他当然也是乐见其成。 娄敏中态度暧昧,祖士远笑得开心,众人便也八卦起来,待到祖士远添油加醋地将昨晚的情况与自身的推测说了一番,大伙顿觉有戏,围绕此事你一言我一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