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寻,赵将军已被捕入狱,他让我告诉你,待在大同千万不要回来,一定要想办法保全自己……” “赵将军迎立外藩罪名已定,皇帝下令将其部下全部处死。连寻,你今日若是敢走出这道门,就踏着为父的尸体过去。你这是要带我们全家老小去送死啊。” “连寻哥,将军他没有谋反,他是为奸人所害,你救救他,求你快救救他啊!” “贺连寻,你这个苟且偷生的鼠辈!” “连寻,替我照顾好夏清,就说秉怀此生与她无缘,让她另觅良人,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贺连寻,我太孤单了,我要去找秉怀了,你不要伤心,也不要自责……” 一连串的声音不间断地涌入脑海,侮辱、嘲弄、埋怨、悲泣……犹如一道道魔咒将人紧紧钳制,然后无情地撕裂,贺连寻握紧拳头,仿佛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洞,坠的他头痛欲裂、几欲昏厥。 陆染摸黑走了过去,牢牢抓住他的肩膀,摇晃起来,“贺连寻,贺连寻你听得见吗?快醒醒,你快醒醒跟我出去。” 浓郁的桂花香气从贺连寻的身上传来,陆染这时候即使看不到贺连寻的表情,也知道他一定不好。 这里怎么会有桂花?贺连寻好像是被魇住了。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时间久了恐怕神智都会受到影响。陆染从怀里掏出熏了香的帕子,摸索着系在了贺连寻的口鼻处,又绕到他的身后,试图用推的方式强迫他往前行走。 可二人的体重悬殊,贺连寻心神受到重撞,定在原地似是根本不想离去,好像从始至终都承认自己是个罪人,甘愿陷入被诅咒、恶骂的牢笼,无形的与陆染的力量相抗衡着,又为陆染的努力添加了一道阻力。 “贺连寻!你怎么了?快点跟我走啊!”陆染满头大汗,发现从后推的办法无效,又回到了贺连寻的身侧,使出全身力气拉着他的胳膊往前拖拽。 仍是纹丝不动! 又气又急,陆染站在原地喘着粗气,束手无策间,陆染在原地权衡片刻,一狠心,蹲下身子在地上到处摸索起来,像个盲人似的寻找了半天,果真让他找到了一块石头,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嗯,砸晕一个成年人应该不成问题。 再次走到贺连寻的身边,陆染沿着后背摸到他的脖颈、头颅,尝试般的比划了比划,手里的砖头拿远又拿近,掌控着适当的力道,最后一下用了真劲,使出八成的力量“啪”的一声将石头扣在了贺连寻的后脖颈上。 身前的人应声而倒,高大的身躯倒下险些给陆染也绊倒,扔掉手里的石头拍了拍灰,有时候能靠暴力解决问题也是甚好。 曲起双腿探了探贺连寻的鼻息,嗯,没事,还活着。 陆染吐出两口热气喷在双拳上,给自己鼓劲,她抓住贺连寻的两只胳膊,艰难地从后面搭上自己的肩膀,咬牙直起腰板,让贺连寻整个人都挂在自己的后背上。 “妈呀,贺连寻可真重。” 陆染哼哧地说不出话,热汗如下雨般一滴一滴不断地往下掉。 陆染感受到颈后温热的鼻息,竟莫名其妙涌上一股成就感。 别人都是英雄救美,她如今沦落成小歌女,竟还能救出个大男人,放在从前实在是想也不敢想。就这么一步一步,陆染一边给自己洗脑鼓劲,一边背着贺连寻往洞穴出口的方向走去。 靠意志支撑自己驮着贺连寻向前走,不知道走了多远,陆染突然感受到眼前有依稀的微光,抬起头来心下振奋,出口总算是到了! 就这么望着望着,也许劳累过度,陆染在到达洞口的最后一刻支撑不住,身子一歪晕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她被一束阳光刺的难受,撑开眼皮,恍惚了一阵,发现自己已经远离火海身处河边,两手撑地坐起身来,正看见立在前方背对着自己的贺连寻。 听到声响,贺连寻回头,望着她却没有说话。 陆染揉了揉眼皮,“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贺连寻没有接话,而是反问:“是你把我带出山洞的?” 陆染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 两指夹起手中的帕子,贺连寻道:“多谢。” 自从那日知道贺连寻是真的讨厌桂花,陆染就想着买些其他香味重的香料,熏在帕子上送给贺连寻。这样若是不小心闻到桂花味,他也可以拿出帕子盖一盖味道。 所以那日与骆银州逛街,陆染特意去了趟香料铺子,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此时贺连寻孤身坐在河堤旁,眉宇间仍残存着低落与不适,她有意调节气氛,“哎呀,别那么客气,你这样我还怪不习惯的。” 贺连寻却没再说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