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让如今的她更加酸涩和难过。 她还没有给家里做什么呢! 一直让父母担心,也无法给父母更好的生活,更没法帮助到在上海情况不明的父母。 苏甜甜:“姐姐,我……” 刘湘涟轻轻地擦过苏甜甜的眼泪,“没事,我不会介意。” 她的手毫不意外地穿了过去,泪珠仍是挂在苏甜甜的脸上。 刘湘涟暗暗叹气。 其实她能帮助到苏甜甜的也是有限,那还不如让有能力的人来帮助苏甜甜。 苏甜甜咬着嘴唇,“对不起……” 她为了父母,要牺牲刘湘涟了。 刘湘涟笑叹,“傻姑娘。” 她早就死过一次了,如今在这个时代相当于多了一次生命,再坏又能怎样呢?其实真的没什么可在意的。 苏甜甜擦干了眼泪,等到眼睛消肿了,她使劲拍了拍脸,才翻出名片,拨打了一个电话。 “她确实在我身边。” 对面的男人对于这通陌生来电毫不意外。 他让苏甜甜加他的微信,两个人很快就在视频里再次见面。 一边是孟观轮廓分明宛如雕刻般的面容,带着胜利者的姿态。 一边是苏甜甜板着的小圆脸,带着最后的倔强。 “我有个条件。” 苏甜甜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地扣进了手心,可她根本不觉得疼。 这是她对没用的自己的惩罚。 因为她的没用,所以父母在受苦而她无能为力,所以她必须求助孟观却要委屈刘湘涟。 苏甜甜深吸一口气,将酸涩又无能的眼泪憋回去,“我爸妈在上海。到解封前,你要帮我照顾好他们。” 孟观慢慢地露出了笑容,非常浅,宛如照在冰山上的微末阳光,几乎看不出来。 没有人教过她,谈判不要轻易地把自己的底牌拿出来。 然而对他却是好事。有诉求就好,就相当于她主动把弱点呈现给了他,未来她也很难反悔,即便他再提出什么要求。 “可以。” 苏甜甜想要的,对孟观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眼看着苏甜甜双肩明显轻松了很多,孟观说出了自己的前提,“我要先见到刘湘涟。” 苏甜甜瞪着眼睛,一副“你怀疑我骗你”的表情。 孟观的目光没有多少温度,“我总要验真。” 毕竟过去有太多人学着刘湘涟的样子凑到他跟前了。 苏甜甜侧过身,对着边上说了几句话。 孟观紧紧盯着视频,在镜头里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可当苏甜甜再次转过身,抬起一模一样的眼眸看过来时,孟观却知道肯定是她了—— 刘湘涟。 她的眼神,她的表情,就和他无数次在梦里见到过的一样。 孟观压抑住激动,声音和表情毫无变化,“你发蒙时,学的是哪本书?” 梦里刘湘涟到他的家时,已经到了可以记事的年纪了。 对面的“苏甜甜”似是自嘲一般,“哪有什么发蒙?穷苦人家,识得几个字就不错了。” 孟观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 实际上她说的是对的。梦里就是他教刘湘涟读书识字的,没有正经先生,也没有完整地学过一本书,他都是见缝插针地教,而她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学。 孟观:“你最先会的是哪首诗?《桃之夭夭》?” 那个时代还保留着很多旧时的习惯,就比如最先学习的总不过《三字经》和《诗经》。 “可不是《诗经》。” 对面的“苏甜甜”露出了似笑非笑的意味,似乎看出来孟观在故意引导错误的方向,“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这是李白的《长干行二首》,也是“青梅竹马”的由来。 因为教书的人不是寻常的先生,所以刘湘涟最先会的反倒是这首诗,在当时颇有打情骂俏的滋味。 只是,这诗的结局可不太好。 和当初的他们一样。 孟观却没有就此打住,“你的钢笔字写得挺好。” 现在的拍卖会上,偶尔能拍到刘湘涟的亲笔书信,所以她的字迹不算陌生。“当初没有留下毛笔字吗?” “苏甜甜”这回只是淡淡地回复,“不会用毛笔,儿时也只是用炭笔乱写乱画罢了。” 笔墨纸砚,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