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甜甜僵住了,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他在说什么? 让她|脱|衣服? 苏甜甜愣愣地看着制片人,她看不懂那双浑浊的眼睛中饱含的邪恶意味。 但是那张在灯光下显得油光锃亮的脸,让她觉得反胃恶心。 导演和选角副导演都没有说话。 他们和制片人坐在一边,本来就是和他一个立场。 三个男人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等着对面两个羊羔般的女孩,按他们的期望行事。 隔着门的走廊还能传进来轻微的人声。 墙壁把这个包间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包裹起来,一墙之隔,两个世界。 苏甜甜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四肢已经脱离了她的控制,像沉重的木头一样垂在椅子上。 而与此同时,她的大脑如同炸了锅一般,咆哮的声音几乎要冲出脑壳。 凭什么? 他们以为自己是谁? 苏甜甜以为自己会冲上去,让一顿巴掌如骤雨般落下,狠狠地奖励那三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但是现实就是,她像雕像一样,直直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但她也不是完全变成雕像了,她还有知觉。 苏甜甜能感到自己隔壁的女孩呼吸变得急促。 她想转过头去看,但是浑身的血液冰冷又凝固,她连转头都做不到。 接着,苏甜甜看到刘湘涟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旗袍的斜襟如一湾溪水在她胸口划过,岸边点缀着黑金色的盘扣。顺着斜襟蜿蜒向上,在天鹅般的细颈之上,是一张倾国倾城的民国美人脸。 那双饱含风情却又不乏冷厉的丹凤眼,在苏甜甜的眼中不停地放大。 天旋地转过后,苏甜甜感到一身轻松。 她飘在包间的半空中,像是世外之人俯看着众生相,这其中甚至也包括她自己。 顶着苏甜甜外壳的刘湘涟站了起来,“我退出。” 苏甜甜从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原来可以这样柔然宛转,却仍是铿锵有力。 制片人、导演和选角副导演,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们也没有像最初劝酒那会儿,用目光施压,或者用言语逼迫。 刘湘涟顺利地打开门,走出了包间。 房间里剩下的那个女孩,始终没有站起来。 在门关上的瞬间,她垂下了脑袋。 苏甜甜迷迷糊糊地跟着刘湘涟飞了出来,“姐姐,我们就这样走了?“ 刘湘涟“嗯”了一声。 苏甜甜的这副身体是第一次喝酒,哪怕喝得不多,脑袋也有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而被套在身体里的刘湘涟,也无可避免地感受到这种眩晕。 刘湘涟的脚踩在走廊的地毯上,有一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 反倒是脱离了肉身的阿飘苏甜甜,异常清醒地在空中上蹿下跳。 “啊啊啊!都怪我!这次机会是不是就没了?”她双手抓着脑袋,仗着没人看得见就不用注意形象,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一团乱,“我们这样会不会被报复呀?” “你情我愿的交易,有什么可报复的。” 所以刘湘涟走的时候没有人拦。 制片人他们都是在圈子里混的人。 这次交易不成,以后就正常对待而已。反正苏甜甜又不是必须要走这种捷径。 “啊!还有那个女孩!我们出来了,没有带上她!”苏甜甜这时候又突然想到了包间里还有个像小白花一样的柔弱女孩,“姐姐!我们叫人去救她吧!打幺幺零?啊啊,幺幺零管这个吗?” 刘湘涟却没有回头。 和苏甜甜不一样,她是一直作为旁观者在边上的。苏甜甜边上的那个女孩,眼中带着狠色,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劲,这种眼神,刘湘涟过去见过很多。 苏甜甜想带人走,人家却未必会感谢。 “人各有命。” 刘湘涟看着酒店的旋转大门越来越近,她终于拖着苏甜甜的身体走出了酒店。 酒店的外面是一条小河,晚上的流水倒影着酒店的灯光,波光粼粼宛如繁星点缀。 夏日白天的炙热已经过去,清凉的微风已经吹了起来。 刘湘涟背靠着河边的欧式栏杆,双臂向后搭在栏杆上。 在酒店里她一直维持着正常的走姿。但是苏甜甜这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