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陆慈便求去了太后处。 第二日便是姜衍大胜归来的庆功宴,已经病的只能躺在床上的太后给她指了一条明路。 “玉煊是个乖孩子,”太后眼神混沌,说出来的话却清晰无比,“他总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的。” 宫宴、醉酒、破瓜,一切仿佛都可以是阴差阳错,而她只需要将姨母给的春酒倒进酒盅里即可。 根本不会有人知晓这件事。太子哥哥更是个君子,即使凭着他的愧疚,她也能够坐稳太子妃之位。 陆慈接过了瓷瓶。 陆慈把瓷瓶里的东西倒进了太子的酒盅。 二皇子姜衍的接风宴歌舞声阵阵,皇帝高兴的很,赏了一件又一件的奇珍异宝,还直接宣布,“下月初一是个好日子,正好能给吾儿姜衍办及冠礼。” 十六而及冠,摆明了就是要重用他。 当时许多人的目光都在太子与这位亲王之间游移,气氛变得十分的玄妙,而陆慈一颗心悬着,等着药效发作,自然不曾注意到这些。 “阿慈,你今日怎么怪怪的?”姜玉煊也好像不曾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一般。 他甚至还能侧过脸来同陆慈说笑,“你们今日一个个的都怪异的很,望宁还冷不丁地要找本宫道歉,还是本宫赏了她一杯酒 ,才把这小姑娘打发走!” 一杯酒! 陆慈敏锐的抓到了关键信息,再定睛去看时,姜玉煊手中的酒盅不知何时起了变化,而坐在稍远处的望宁早已经脸颊红透。 手里拿着的,正是她刚刚下了药的酒盅。 “你只用滴个三两滴,便能心想事成了。”姨母胸有成竹的话语在陆慈耳边响起,同时她看见整个人都烧得粉红的望宁起身打算悄悄离席。 陆慈整个身子都是僵的,给太子下东西是死罪,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陆慈才会亲自动手。 而且今天是姜衍大胜北突厥的庆功宴,宫里可不比往日,只有些没根的东西,那些有品级,有军功的武将,如今可悉数都在宫里。 倘若望宁当真倒霉遇上一个,又恰逢春酒发作…… 陆慈的指甲再一次狠狠嵌进肉里,手掌心中还没有好透的伤口立刻又变得鲜血淋漓。 偷不如妾,望宁要是遇上一个心性品德没有这么好的,怕要当后院一辈子抬不起头的妾室了…… 但是这样她也绝对不可能跟自己争太子妃之位了! 她敛下眼眸不去看望宁消失的方向,反而定睛看了看姜玉煊的侧脸。 民间总说,太子爷非但有君子之德,更有君子之貌。 玉相金质,龙血凤髓,如此相貌气质,怕是找遍整个大昭都再难寻其二。 陆慈手心一片湿热,不知怎的她就看到了姜玉煊面前摆着的一道甜汤——冰糖炖雪梨。 “知道你嗓子疼,不想喝东西。” 昭平十三年,大疫过后,她莫名其妙发起了高烧,连带着嗓子也干哑的生疼。 太医怀疑她染了疫,姨母虽有心保她,却还是指了间偏僻的院子让她搬了进去。 宫女太监一个个吓得要死,带着面纱将饭菜和药丢进门内便急匆匆跑远了去。 可怜她躺在床上浑身无力,连下床都做不到,又哪能走到门后去打开食盒呢? 倒没想过望宁看着温温软软却是个胆子大的,“我熬了冰糖炖雪梨,对嗓子好的,你尝尝。” 她也戴着面纱,可是那一双杏眼却是水汪汪甜滋滋的,便如同这冰糖雪梨一般。 当真是个小玉菩萨,只救冷宫那个没人要的小子还不够,还要对着她发善心。 “咳咳。”陆慈盯着她看,企图找到任何一些她别有用心的证据,“你不怕我传染给你?” 一句话说的又冷又硬,可那心里面却莫名地被这一碗冰糖雪梨熏出了几分暖意。 “哎呀,大疫都已经过去了,你别自己吓自己。”望宁把她扶起来,没有看她的眼睛,“再说了,喂完你之后,我一定会沐浴熏艾的,你一定传染不了我!” 陆慈突然想起来了,她们便是从这一碗冰糖雪梨之后,与建平变成三人行的。 “阿慈,怎的一直盯着本宫这碗甜汤?”太子清脆爽朗的声音唤回了她,“简简要本宫一碗酒,你便要要本宫一碗汤是吗?” 陆慈没有接话,猛然站起身摇摇头,她分明滴酒未进,却开口说道,“臣女有些不舒服,想去吹吹风,殿下可要帮我遮掩着些!” 望宁若是因为这件事与旁人发生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宜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