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的再像也到底不是亲母子。 尽管自以为达到目的的宜太后接下来一直在给皇帝夹菜,可气氛莫名冷淡下来之后,便也回不到之前“母慈子孝”的时候了。 不过好在姜衍识趣。 随意又聊了几句,便说自己已然吃得有些积食,又说自己还有政务要处理,扬手摆驾离宫了。 干脆得很,连个平日里要她去广阳殿的暗示都没有留下。 如此望宁自是求之不得,送得欢快,眼看着暗金色龙纹消失于宫门前,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昨日里熬了一夜,实在是再承受不住什么,原还想着趁皇帝不再抓紧出宫一趟,再细细安排一遍。 可如今姜衍突然回来了,那与其让她想怎么一个人出宫,倒不如想想天上怎么变出两个太阳。 好在计划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宫外又有卫东坐镇。 她便也什么都不想了,只想着今夜好好睡一觉。 只是谁料她刚推开偏殿的隔扇门,就看见刚刚才摆驾浩浩荡荡离开的人帝王此刻正端坐在屋内。 忽明忽暗的烛光撒在他的黑金冕服上,年轻的帝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眉目冷硬着像是要把她盯出两个血洞。 “姜……”望宁被骇得吸了口凉气,吐字到一半骤然小了声音,又慌乱着关上了偏殿的门。 姨母还在正殿! 他怎么敢? 红檀木门被快速闭合,“吱呀”一声隔绝了屋外照进来的缕缕金光,徒留一地昏暗压抑。 再回头时,姜衍便已然起身迫近,高大的身躯将她的身影完全覆盖,堵在了门前。 惯用的龙涎香绕她的口鼻,让人喘不过气来。 “怎么,阿姐很不希望孤过来?” 帝王眉眼之间不知何时凝上一股子阴郁锋利,迫人得很。 她最是讨厌这种感觉,望宁半垂着眼眸,微微后退半步,想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乌顺的发尾随着她的动作轻扫在了身后的门上。 “陛下说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是这天地之主,自然可以随时去任何地方。” 这话当着出现在未出阁女儿卧房的皇帝的面说,多少都是带着刺的。 偏偏她言语讽刺,眉眼间却是乖顺的,说着话的时候甚至还朝他福了福身子。 礼数周全得让人挑不出错来。 姜衍轻笑,伸手一把勾住了她自用膳起就一直微低着的下巴,这才算看清了望宁的神色。 她实在长了一副好颜色,不然也不会被先皇指给自己最偏爱的太子为妻。 一双黑白分明、水光涟艳的杏眼,眼尾微翘,如江南的春天般明艳。 偏偏还长了个如长刀般锋利笔挺高耸的的鼻子,即使是搭配最为古典温柔的鹅蛋脸,也依旧有几分冷傲之意。 更别提她如今望向自己的眼底都铺满冷冽,姜衍手上微微用力,看着冷傲之人下巴处围绕他的手指微微泛起的一圈粉红。 “阿姐这张嘴还真是吞珠吐玉——” 他语调怪异地咬重两个动词,又别有深意地逼近望宁,整个人居高临下,说话时气息混着龙涎香打在望宁的脸侧耳垂。 明白他磨人的手段,又听出言外之意的望宁脸颊耳垂都烧的通红。 她微微侧头,却被那捏着下巴的手死死箍住。 如此还不算完,那略带薄茧的拇指还有轻轻磨着被他夸奖过的地方。 “字字珠矶,令孤醍醐灌顶。” 仿佛真的对望宁的口才很满意一般。 无耻! 望宁心下起伏,嘴唇紧紧抿着。 而姜衍似无所觉,手指仍微有轻薄之意着一下一下地描摹。 突然望宁樱口微张,趁他不备,狠狠咬在了他的大拇指指节处。 她发了狠,唇齿之间似乎都感受到了皮与肉的撕扯,只一瞬,口中也隐隐尝出些许铁锈之味。 什么吞珠吐玉,她是牙尖嘴利! 然而面前之人却是动也没动,甚至连神色都未曾变过,依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依旧安之若素地把手指放在原地。 眉宇间仿佛看蚍蜉撼树,处处都显着上位者高傲与轻蔑! 望宁整个牙龈都泛着酸,烛火跳动的室内,一瞬间静得出奇,倚门二人身影交叠,好似笼中虎斗,以命相搏。 少年人的眼神紧盯着她,眼睛黑的发亮,最后猛然抽掉了自己的手指,微弯着腰堵上了她的唇,任由血腥味在二人唇齿间交缠